“微臣叩见陛下。”
尽管有些意外,可赵文振的反应速度却是极快,只见其紧着便抢上前数步,恭谨万分地行了个大礼。
“免了,爱卿先前所言可谓是振聋发聩,朕真是大受启发啊。”
太宗的心情显然很好,只见其随意地摆了下手,便即笑容满面地坐到了长孙皇后的身旁。
“陛下过誉了,微臣不过有感而发罢了,实当不得陛下之夸赞。”
那剽窃来的四句话听起来很是高大上,可其实不过都是假大空之言罢了,道理很简单。天底下压根儿就不存在圣人,也不存在普遍适用的真理,所谓的以圣人之标准来规范天下人更是扯淡话一句,别说这个时代办不到。哪怕是经济文化大发展的后世也一样行不通,这一点,赵文振自是比谁都清楚,但这并不妨碍他来上个借题发挥。
“嗯?”
这一听赵文振此言蹊跷,太宗的好奇心当即便被勾了起来。
“陛下明鉴,微臣以为仁者亦有大小之分,所谓扫地恐伤蝼蚁命不过只是小仁而已,唯有时刻心怀百姓福祉者。方是大仁,今,陛下荡平八荒,威加四海,救百姓于水火之中,此既是仁也,多行善政,体恤百姓,此即是为苍生立命也,设立学政、开科取士等诸般举措正是为往圣继绝学矣,能达成此三条者,古来罕有也,若可确保诸多善政长存,又何愁不能为万世开太平耶。”
于赵文振看来,长孙皇后举荐他兼任晋王府长史固然是好心,可在明知李承干与李泰都注定没个好下场的情况下,他赵文振其实已经被迫卷入夺嫡之争中去了,有鉴于此,该给那两位下点眼药时,赵文振自是不会有啥可含糊的。
“哦?哈哈……,爱卿这可是公然在拍朕的马屁了。”
太宗可是腥风血雨里走过来的,虽说为人感性了些,可智商却是绝高,只一听便知赵文振这是在拐着弯子进谏呢。只不过太宗却显然并不打算采纳,而是故作不明状地放声大笑了起来。
“微臣实话实说尔,岂敢以虚言哄骗陛下。”
这一见太宗不肯纳谏,赵文振也自没辙,只能是躬身表态了一句了事……
太宗虽不愿扯出继承人更迭一事,可闲谈的兴致却是不低,愣是拉着赵文振很是扯了许久,午间又赐了宴,一直闲聊到了申时将至,方才放了赵文振出了宫。
“老爷,蜀王殿下来了。”
伴君如伴虎可不是说笑来着,别看赵文振在御前表现得很是从容不迫。可实际上么,他的心弦却是始终紧绷着的,两个多时辰的应对下来,人早就已是疲得不行了,一出了宫,立马便往家赶了去,却不曾想这才刚在府门处下了马背,就见福伯已是紧着抢上了前来,低声地禀报了一句道。
“嗯,知道了。”
这一听李恪找上了门来,赵文振不由地便暗自叹了口气,可也没甚多的言语。也就只不置可否地吭哧了一声,便即大踏步地走进了府门。
“文振兄,恭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