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
在接过了徐恩转呈上来的奏本之后,太宗也没管群臣们是怎个反应,埋头便翻阅了起来,这一看就足足看了一刻来钟,而后方才一扬手,朗声吐出了个字来。
太宗这么道口谕一出,群臣们的脸色顿时便精彩了起来,没旁的,概因这等毫无置评的态度就意味着一件事,那便是太宗已然认可了赵文振所奏之事,这无疑是天大的恩宠来着,自由不得群臣们不多上几分思量的。
“诺!”
值此太宗有令之际。徐恩可没工夫去理睬群臣们各异的心思,于朗声应诺之余,紧着便拿起了奏本,抖手间便已摊了开来。略一清嗓子,朗声宣道:“臣,左武侯卫右郎将赵彦有二事启奏陛下,一曰:以标点符号行断句之实;二曰:科举革新事宜……”
标点符号放之后世,固然是烂大街的玩意儿,可在此时,却是那么的新颖别致,众朝臣们很快便都被吸引住了。可也有人例外,这不,太子越听,脸色就越是难看,他倒不是真的听不出标点符号的妙用,仅仅只是不愿见到赵文振大出风头罢了,只是碍于身份,他显然是不能亲自下场去提啥反对意见的,只能是愤愤地冲着侯君集、史大奈等嫡系心腹们使了个眼神。
“……,如上以闻。”
赵文振的折子可不短,洋洋洒洒数千言,饶是徐恩中气足,待得宣到了末了,嗓音也自不免发颤了去,好在总算是勉强坚持到了最后。
“陛下,微臣以为此皆歪理邪说也,殊不可取!”
徐恩话音方才刚落,这都还没等太宗有所表示呢,就见殿外一名绿袍官员已大步抢了进来,赫然是侍御史(从六品下)郑博。
“卿何出此言?”
太宗向不以言罪人,哪怕郑博的话并不中他的意,太宗于问话时,依旧是一脸的和煦之色。
“陛下,圣人经典岂可肆意增删。此诚大逆不道之罪也,请恕微臣不敢苟同!”
郑博就是太子座下的一条恶犬,太子说咬谁,这厮就咬谁,下嘴绝对凶残,这不,一上来就给赵文振扣上了顶大逆不道的大帽子,真不愧他恶犬之名声。
“哦,赵卿对此可有何要说的么?”
太宗显然没兴趣跟郑博解释那么许多,很是随意地便将问题丢给了赵文振。
“回陛下的话,微臣能说的、要说的,其实在奏本里已经说明了。不过考虑到郑御史理解能力有限,微臣便说得浅显些也罢,众所周知,圣人着书立传之目的在于教化百姓,但凡有利于此者,皆符圣人之道焉,标点符号之推广便是如此,微臣实不知何来的大逆不道之罪?”
俗话说得好,人善被人欺,马善,那就得被人骑,似这等朝堂之争。那是断然退让不得的,尤其对于初次上朝的赵文振来说,就更是如此了,在明知对方就是在刻意找茬的情况下,赵文振自然不会客气,不带脏字地便贬损了郑博一把。
“狂悖,赵彦,尔安敢自比圣人。当真好胆!”
一听赵文振如此说法,郑博登时便怒了,要知道他代表着的可是太子,往昔,但凡被他弹劾的官员,无不诚惶诚恐,唯独赵文振居然敢当众跟他较劲,是可忍孰不可忍,心火一起之下,郑博不管不顾地便呵斥了赵文振一句道。
“郑御史于君前妄言若此,莫非是失心疯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