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于领号时,在下又发现递号牌的差役神情不对,且有挑牌子之嫌,在下思前想后,顿觉不对。此连环计也,先以辱骂乱某心智,后辅以构陷之奸计,一旦得逞,在下怕是毫无自辩之可能矣,故而,在进入考场后,在下便多留了几分心思,小心无大错,不是吗?”
不就是要个合理解释么?对于搞惯了案情分析的赵文振来说,又哪有啥困难的,张口便能扯出一篇大文章来。
“来人。封闭考场,将许文、陈豫并分发号码牌的相关人等一体拿下了!”
赵文振的陈述条理清晰、头头是道,孔颖达一听便知肯定不会有假,到了此时。他自是不敢再多迁延,紧着便下了道命令。
“大人,下官冤枉啊,大人。此乃赵彦挟嫌构陷下官啊,大人……”
这一听孔颖达如此下令,许文顿时便慌了神,扯着嗓子便狂呼了起来。
“令狐大人,烦请您在此坐镇,孔某这就入宫面圣去。”
事态紧急,孔颖达又哪会去理睬许文的喊冤,只丢下了句交待,便即领着数名随从匆匆直奔皇城去了……
“什么?你给朕说清楚了!”
两仪殿的书房中,太宗正与房玄龄、李靖等宰辅们商榷着对吐谷浑用兵事宜,冷不丁一听科举弊案爆发,登时便惊怒交加地瞪圆了双眼。
“回陛下的话,事情是这样的……”
太宗这么一震怒之下,孔颖达可就真有些稳不住神了,赶忙深深一躬,语带颤音地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了出来。
“可恶。传朕旨意,将涉案人等一体打入大牢,彻查!”
进士科举办了四回,规模一直不是太大,中选的人才也不算多,可毕竟是给寒门士子一个晋升朝廷的机会,太宗对此一向是颇为重视的,又哪能容得小人在其中胡乱作祟。这一听完了孔颖达的陈述,便即厉声下了道旨意。
“微臣遵旨,另,今科已大受影响,微臣实不知是否该得如常举行,还请陛下明训。”
这一见太宗并未发落自己,孔颖达紧绷着的心神顿时便是一松,只是一想到众多考生还在考场里等着,他自是不敢稍有轻忽,紧着便请示了一句道。
“唔,卿以为呢?”
太宗对科举是否须得改期也自有些个拿捏不定,沉吟了一下之后,最终还是把皮球又踢回给了孔颖达。
“微臣以为如常亦可。”
科举牵涉到的方方面面不少,真若改期的话,麻烦可是不少,孔颖达自不免会担心夜长梦多。
“那就依卿所奏好了,卿回去后,务必安抚好士子们,尤其是赵彦,唔,就说朕已知其受了委屈,朕定会为其主持公道的。”
太宗皱着眉头想了想之后,也自觉得照常举行远比改期更为适宜,那自然是从谏如流了的。
“微臣遵旨!”
太宗这么个决断一下,孔颖达心中悬着的大石头这才算是彻底落了地,唯恐事情有变的情况下,又哪敢再多迁延,恭谨应诺之余,匆匆便退出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