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正是这间考室的监考人,此时一见正副主考已到,他根本不给赵文振开口的机会,抢着便先给赵文振扣下了顶“丧心病狂”的大帽子。
“哦?赵彦何在?”
许文倒是想先发制人。问题是令狐德棻却并不吃他这一套。
“雍州士子赵彦见过二位大人。”
听得令狐德棻见问,赵彦紧着便是躬身一礼,但却并未离开考位。
“嗯,你应知此乃大比考场。无故喧哗,当以舞弊论处。”
这一见赵文振持礼虽恭,可人却在原地未动,令狐德棻的眉头不自觉地便是一皱。
“令狐大人。非是赵某肆意胡为,实是此事太过骇人听闻了些,还请二位大人先移步此处。”
赵文振再度躬了下身子,满脸义愤填膺之色地便禀报了一句道。
“嗯。”
听得赵文振此言蹊跷,令狐德棻一时间还真就有些个反应不过来的,倒是孔颖达爽利,但听其不动声色地吭了一声之余,移步便往赵文振的考位走了过去,一见及此,令狐德棻等人赶忙全都跟了上去。
“好叫二位大人得知,有人在此文案底部左前角处贴了小抄数张,某以为这是有小人欲构陷在下,还请二位大人为赵某主持公道。”
陈豫等人的无事生非,赵文振可以不计较,许文的拉偏架,赵文振也可以搁置不理。可有人要毁了他的希望,那就断然不能忍了,哪怕是去打御前官司,赵文振也要悍然掀翻了桌子!
“竟有此事?来人,给本官掀翻文案!”
现如今的科举是没后世那么正规,可在对待科举舞弊案上,那也一样严苛得很,一旦出了岔子。不单考生要倒霉,举荐人、考官们也同样得跟着吃挂落,有鉴于此,这一听赵文振如此说法,孔颖达可就沉不住气了,厉声便咆哮了一嗓子。
“禀大人,这桌底下果然贴有小抄四张!”
孔颖达这么一下令,自有数名随侍的差役们应诺而上,只将文案这么一倒翻,真相当即便水落石出了。
“可恶,这东西究竟是怎么来的?”
只扫了眼那四张小抄,孔颖达的脸色瞬间便黑得有若锅底一般。
“禀大人,赵彦其人向好哗众取宠,此必是其在贼喊捉贼!”
眼瞅着形势不妙,许文明显已是乱了分寸,急吼吼地便从旁嚷嚷了一嗓子。
“嗯?”
许文这话一出,孔颖达的眼神立马便锐利如刀般地扫向了赵文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