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班头如此说法,谢央的眼神立马锐利如刀般地扫向了赵文振,虽不曾开口发问,可一声冷哼里已满满都是肃杀之意味了的。
“谢大人,在下有话要说,然,不急,且等仵作验过了受害者之尸身后,再行计议如何?”
主家打死仆役这等事,在这年月其实并不罕见,通常来说,都是民不举官不究的,可眼下赵家既是报了案,那一切就得按律行事了,倘若赵文振真是逼奸不成而杀人,那就不是罚钱可以了事了的——本该继承的爵位铁定将被抹去不说,下狱甚或被流放恐怕也将是无可避免之事了的,毫无疑问,这等后果断不是那么好承受的,然则赵文振却并未因此而色变,依旧是一派的从容淡定。
“嗯。”
赵文振这等沉稳的姿态一现,谢央的好奇心当即便被勾起了,然则皱眉想了想之后,到了底儿还是不曾急着出言追问根底,也就只不动声色地轻吭了一声。
“禀大人,尸身堪察已毕,死者身上未发现中毒现象,死因是被人掐住了咽喉,从而窒息死亡,另,其双手食指、中指之指甲尽皆外翻,其余诸指之指甲也多有破损,明显是死前挣扎所致,只是现场并未发现行凶之人所遗之证物。”
片刻的等待过后,两名仵作终于结束了忙碌,在彼此对视了一眼之后,由老仵作出面,将调查所得一一报了出来。
“赵彦,你有甚要说的么?”
一切的证据都明显不利于赵文振,然则有鉴于赵文振一直以来的沉稳表现,谢央略一犹豫之下,还是不曾急着下个论断。
“谢大人,烦请您先将那些指证在下的所谓证人都传唤了来,在下愿与这帮人等对质当面。”
要说的话当然是有的,还不少,不过么,赵文振却并不急于一时。
“徐班头,你即刻去将所有人证全都带到此处!”
赵文振表现得越是沉稳,谢央心中就越是不笃定,眉头微皱地思忖了片刻之后,这才冷声下了道指令。
“诺!”
上司既是有令,徐班头自然是不敢稍有迁延的,紧着应诺之余,便即匆匆退出了房去,不多会,便已领着数名衙役,押解着七名赵府下人又转了回来。
果然!
赵文振的视线只一扫,立马便瞧见了前任的贴身小厮赵默,心念电转间,便已将所有的线索全都串联了起来,但却并未急着开口言事。
“跪下!”
赵文振目下虽说还是白丁,可只要不出意外,他很快就能继承爵位,哪怕按律得降一等,却依旧能保住子爵之衔,自是可以见官不跪,可赵府这些下人全都是贱籍,徐班头等人对他们自然不会有丝毫的客气可言,这才一进了门,立马齐声便断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