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年长的妇人说:“听闻常大人夫妇路过扬州,想托两位给我京城的姐姐捎些东西,带个信儿!平日里托付其他人带话带信,我心里总是不太踏实。刚好。常大人。与我那夫君的姐夫,同在户部任职。今日拿了些东西过来,想请夫人。转交给我家大姑奶奶。”?
? ”恕我孤陋寡闻,不知夫人所言,您家的大姑奶奶是哪位?”我装作不知问她。?
? “乃是,户部侍郎万大人的夫人!”严夫人说道。?
? “原来是侍郎大人的夫人。”我恍然,做出久仰的表情。?
? “我家夫君也是得了姐夫的帮助,才得以外放扬州。他们姐弟十分要好,请夫人务必帮忙将这些东西带到!”许是我从原来端着的态度改成了谦和,给了她信心,她开始感觉好了起来。?
?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按照西游记的理论,没有背景的妖怪才可以被打死,有背景的妖怪,都会上天,因为他们本身就是通天的。她在告诉我,她们家背后有大靠山,是可以决定我男人升迁的。当然也是红果果的诱惑,若是普通京官,听见这么一个机会,自然会掂量掂量,然后屁颠屁颠地接过这些东西,等回京城的时候,刚好借着机会去巴结上峰。 ?
? 这话谈到这里,我与她说:“夫人可能不知道!我出身市井,平日很少交际。所以也不认识,您家大姑奶奶,恐怕有负夫人所托。扬州乃是,南方去京城的必经之路,不如托付给其他可靠之人?”是的,我拒绝了这个有利可图的顺带。? ?
那年轻女子身后的丫鬟拿出一个盒子,递给那妇人,年轻妇人低头将那盒子打开,里面一颗颗有拇指盖那样直径的珍珠,总共十颗,躺在红色的锦缎上,她开口道:“托夫人办事,自然是有谢仪!这些略表心意,请夫人笑纳!”?
? 我看着这几颗圆润的珠子,略微出了神,道:“这等样的大礼??”我踯躅着。? ?
她见我神情松动,就上前道:“这也不值当什么,夫人能帮忙顺带,已经是帮了大忙。夫人拿着便是。”拿与不拿就决定了她下一步的动作,如果我拿了就代表所谓的报恩之事可以不了了之,都是可以用金钱解决的。她将这盒珠子塞到我手里,我十分为难地拿着珠子。? ? 她看我拿下了这东西,赶忙对我言道:“如此,事情就拜托夫人了,家中还有些事情,告辞了!”说完那老妇人也跟着她告辞。?
? 我拿着手上的珠子送她们出去,到门口她们一直喊留步,我大声说道:“严夫人,我张燕既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也不是那种眼皮子浅的人,休想用这些东西来贿赂于我。这些珠子你们拿回去,一是一二是二,小白大夫有没有罪,自有王法来判。”说着我还展开了盒子,外面婆婆妈妈已经聚集了不少。如此一来哗然!?
? “我们俩前来是请夫人您带东西给京了的亲戚,这是请您带东西的谢礼!您为什么要诬赖我们?”那年轻的妇人说道。?
? “什么带东西?顺带捎东西要这么多珠子?两位,何必抵赖,拿回去!”我上前塞在她手里,命令道:“给我把门看紧了,以后这种行贿送赃之人再放进门来,打断你们的腿!”我严厉地对着门口的两个家仆说道,说完头也不回地往里走去,管它外面沸反盈天。?
第65章
闹腾了这么大的动静, 我边在家煮晚饭边跟从探视小白大夫回来的寄槐说话,寄槐告诉我,小白大夫已经在牢里条件有所改善,他身上的伤却是个问题, 我问:“是什么问题!”。
“他自己能开药方, 却整个扬州城没地儿抓药,千金堂的药他不敢吃, 自家的药房又被封了。”寄槐说道。
“千金堂的药怎么就不敢吃了?你明明白白去千金堂就说这个方子是小白大夫的, 让他们抓药!”
“要是他们不给抓怎么办?”
“大家伙儿都知道全扬州城只有一个千金堂, 要是他们不肯卖药, 就是想要陷害死小白大夫。等抓好药,再说一句, 如果小白大夫吃出毛病, 那也是他们故意陷害。刚好每天增加点新鲜。这样热度才不减退!”
寄槐一听呵呵一笑道:“属下明白了!”
我这晚饭烧好了, 常远却还没回,我让小九儿去拿几个核桃来,放在手里两个核桃对捏, 捏碎了,摊开手掌将核桃仁挑出来给小九儿。小丫头看我两个核桃一捏就开了,也有样学样,挑了两个小的放在手里, 用了吃奶的力气, 脸涨得通红,也没能捏开。只能递给我道:“嫂嫂!”
我在小朋友面前, 嘚瑟地接过她的核桃,轻轻一捏,壳子应声而开,里面的肉露了出来,小九儿捡起核桃仁塞嘴里,但是眼中充满疑惑,我揉了揉她的头道:“多吃点饭,长力气!”
“别听奶奶的,九姑娘你已经吃的够多了,再多吃,太胖了以后就没人要了!”吟风抱着蕴儿过来,我接过孩子,小子现在有他姑姑的一致的趋势,往胖墩墩的样子发展。我亲了他一口面颊,他咯咯地笑起来。
这时,季松匆匆忙忙的从门口进来,见了我,道:“奶奶!”
“听雨,阿远回来了,你去把锅里的汤和炖着的菜盛出来!”我叫道。
“爷没回来,他让我回来找奶奶,让您快去给他解围。”寄松说道。
我自个儿,捏了一个核桃,剥出里面的肉来,塞进嘴里嚼,核桃略带苦涩的香气在嘴中,漫溢开来说:“你慢慢说,到底出了什么事儿?要我怎么做?”我脑子里盘算着,所谓的解围,多半又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总得脑子过一过。
“爷被曲大人留下了。曲大人非说昨儿没有吃成,今日一定要补上,就把咱爷拉了出去。却没有去凤西楼。”
“难道去了青楼?”我猜测。之前,听长远说。这南方官场,钱多,事少,离皇帝远。所以颇为肆无忌惮,毕竟京城里还有一堆的御史言官,随时随地的准备喷人。到了这里,只要能混进核心团队里,那日子过得比皇帝还逍遥。寄松点头,验证了我的猜测。
“要我去干嘛?”我问他。寄松为难的看着我,说:“小的也不知道,也只说让我来请奶奶,说奶奶过去了,什么事儿都没有了。”这是要我自由发挥吗?
扬州城,华灯初上,我坐着轿子,撩开窗帘,看着街边的人,人来人往,街角蜷缩着一个个穿着破袄子的乞儿。
渐渐地莺声燕语,传入耳中,招揽声:“爷,奴等你很久了,你难道忘记莫娘了?“
”哎哟,爷可想死奴了!“已经到红灯区了,从窗口往外看,一个个女子,都穿的颇为严实。从历史书上也好,或者本朝的听闻也罢,据我所知扬州城的这个娱乐业绝对是空前的发达。
我的轿帘被寄松拉开,他说道:“”奶奶到了!”我走出轿子,抬头看去。两串红灯笼。挂在大门口。上面有个匾额,就两个字,绮园。
我看着紧闭的大门上的两个铜环,问寄松:“就是这里?”
“是!”他回答之后,上前去敲门,门打开了一条缝。有人探出头来问:“谁呀!”
“这位小哥。我家奶奶来找我家大爷。”
“来找谁?”那人问道。“找我家常远常大爷。”
“不认识,没这个人!”那龟奴回答地十分干脆。
“我方才从这里面出去,怎么这会子你又说不认识我了?”寄松实在太老实,还与他辩解,这种龟奴都是狡猾狡猾滴。这样争论有什么用?
“开门!”我上前命令道。
“这位大娘子,咱们这个地儿是干什么的你可知道?”那龟奴上下打量我问道。
“我来找姑娘聊天可行?”我开口说道:“生意上门做不做?”
“小邓,什么事儿?”里面一个女声传来。
“妈妈,有位娘子要进来找姑娘!”
“找什么姑娘?让她走,姑娘进了这个地儿就不是她家的人了,以后断了念想,别再找过来了!”
“妈妈,她不是来认亲的,她是来找姑娘陪!”那龟奴解释道。
“开门,我倒是要瞧瞧是谁来闹事?”那女声传来,门被打开,庭院里挂着上百个红灯笼,将庭院照相当敞亮,果有灯红酒绿的旖旎。灯笼之下,中间是一个衣着华丽的三十岁左右的美妇,回廊上还站着几个瘦弱的年轻女子,拿着帕子看着门口的我。这一概人等的打扮,让我重新对烟花女子的认知,做了调整。完全不似我印象中的袒胸露乳配上齐p小短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