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槐用不知该如何回答表情道:“奶奶, 我倒是找到了您说的恩人, 可你那恩人只求我能帮他冲出那个家,却是来了这千金堂。”寄槐指了指老白叔。
“白叔!才五年未见, 怎么成了这个样子?”我用惊讶的口气说道
“你是?”老白叔用他的小眼睛眯着看我。
“张燕啊!”
“张燕?”他还摇了摇头, 一副不记得的样子, 我差点笑伤了。
“快五年了吧?你可还记得小白大夫当初救治了一个快要不行的妇人?那是我干娘, 我当时陪着我义弟进京赶考,路上我干娘得了病, 是在这个千金堂花光了钱, 也没治好病, 那时以为我那干娘就要死在了……”我的声音急切,却又真挚将这个故事说给了大家伙儿听。
“你胡说什么!我们千金堂怎么可能做这种事,今日都是来找事的吗?”
“我记起来了, 是的,你还有个弟弟,是个小举人。”白叔一副回忆起来的样子,我不禁觉得寄槐厉害, 居然没有彩排就让人能演地如此鲜活。
“没有这事?你让你们坐堂的黄义宿大夫出来, 咱们来对一对证,这次路过扬州, 我要谢过白家救命之恩。也要跟黄大夫来算一算着延误救治,坑钱的账!”我冷冷淡淡地对着一排站着的伙计说。
“听雨,去扶白家嫂子起来!”我吩咐听雨,听雨答了一声:“是!”
婷婷袅袅地走了过去,摆出一副侯门世家大丫鬟的态度蹲下道:“白家奶奶,奴扶您起来!”那白家嫂子盯着听雨看了一看,抽出怀里手帕擤了鼻涕,抆了眼泪,搭着听雨的手起来,估计听雨心里是嫌弃的想哭了。
今天我要在这里演一个老套的故事,但是这个故事却要切合惩恶扬善的结局,。
“给我将这群闹事的人赶走!”千金堂的人实在不耐烦了,围了上来,拳脚之间,推推搡搡,寄槐一怒之下动手打了那千金堂的人,千金堂的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大喊:“还不快去报官,将这群闹事的给抓了!”等的就是这一句。
“抓吧!把我们一家子全抓了进去,你们就安心了,扬州再没有其他大夫了……”白家嫂子继续嚎叫。
“谁在这里闹事?”一群捕快,走了过来,来得还不慢。
“这白家老头子和白家的这个女人,诬陷我们千金堂害他的儿子和丈夫。这个外地女人,诬陷黄大夫。”
“告状去官府!来千金堂闹什么事儿?”那捕快说道。
“我来找黄大夫聊聊,当年坑尽我们的路费,心中可有愧疚!”我对着捕快说道。
“你们在干什么?”寄槐的声音,之间他揪住了一个捕快,将他从千金堂那群人中拉了出来,高举那捕快的手,被他拉住的捕快,被捏地松了手,手里的两锭银子掉了下来,滚了出来。跟我比速度?做梦,我捡起银子高举在手里道:“行贿?”
那些捕快将我们围住,冲上来要抓道:“抓回去,关牢里,”
“抓?什么罪名?”我冷笑喝道。
“冒认官亲!”为首的那个捕快回答地好生利索,“殴打公差!”
寄槐对着手里的那个捕快说道:“原来我抓着捕快收贿银就是殴打公差?”
“哎呦呦,疼死了!你放开我!”被寄槐捏着手腕的那个捕快大声呼喊。
“寄槐,放了他!”我下令,寄槐放了那个捕快,我一步一步走向那个捕快的头子道:“你们说我殴打公差,说冒认官亲,攀诬千金堂?我说你,索贿,这位捕头,我这手里有物证,这旁边有人证。你说到底哪个为真,哪个为假?我跟你走一趟县衙大堂?”
我顺便问那官差道:“这位捕头,不知道你们隶属那个县衙!”
“广陵!”
“老白叔,小白大夫的官司可是在广陵县衙?”
“正是!”
“寄槐,去凤栖楼跟你家爷说一声,让他去广陵县衙找我!”我跟寄槐说道。
寄槐弯腰道了一声:“是!”
“别想走!”有个捕头要留下他,我说道:“他的主子,我还没走呢!不过是让他去跟我家人说一声罢了!”
“张大姑娘,带累您了!”老白叔说道:“这如何是好?”
“白叔您放心,当初的这恩情,自然要还,只要真的有人陷害你们父子,定能还你家一个清白!”我高声说道:“不管是千金堂还是万金堂,左不过是一个理字,实在不行咱们到圣人跟前,告御状去!”
“官字两个口,有理无钱你莫进来啊!”老白叔说道:“我是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为了儿子拼个命没什么?怎么能连累你呢!”
我听到旁边的人嗡嗡地议论,我劝慰老白叔,同时告诉旁边的人说:“这不算是连累,我并未做什么。官府想来也不能诬赖于我。众位乡亲,不知道各位是否有兴趣随我一起去县衙走一遭?”
“你这个女子,想要做什么?”
“你方才说得没错,有冤去县衙喊,劝老白叔去县衙喊冤。你们想要抓我去县衙治罪,那我去县衙评理!我倒是要看看,这扬州城难道还不能讲理了?”
“给我绑了!”我不知道他们认为我太愚蠢,敢惹官差,还是他们太傻居然没看出来问题所在。“
“谁敢!”听雨上前,“咱们是去评理的,凭什么绑?我们跟你们走!”这是我选千金堂的理由,而不是县衙门口,县衙门口还没开闹,就已经被抓了,根本不能引起轰动,而现在再到县衙,就有群众基础了。
”都走开!看什么热闹?”官差这件事情上感觉有些恼羞成怒,或者说他们一贯是如此凶横。
但是吃瓜群众却也不是那么就能被打发的,因着离县衙就那么一拐弯的距离,居然就这么浩浩荡荡地跟了过去。
到了县衙门前,我对老白叔道:“击鼓鸣冤去!”管它什么华灯初上,月上柳梢头。老白叔看看我,他好似缺了点勇气,倒是他那媳妇,冲上去不管三七二十一,使尽了力气,敲着鼓,那些差役反应过来,夺下她手里的鼓槌,已经十来下敲好了。
县官出不出来无所谓,只要吃瓜群众来了就好,越多越好。那小白大夫的媳妇是八卦的一把好手,我看她在那里有声有色地说着故事。一个愿意不收钱救人的,一个有着群众基础的小白大夫,和一个垄断了整个扬州医疗市场,一个长期用高药价控制这个市场的千金堂。白嫂子说道:“刚才那位大兄弟来找我们,说是咱们救下的那个夫人的儿子,高中了探花,娶了户部尚书的千金为妻!还有这位,是那位夫人义女,也加入了高门大户,听说夫君也是做官的。真是老天有眼,好心有好报,我家相公是有救星了。”
“什么?你说这位是官夫人?我说呢!这通身的气派!”一位仁兄说道。这个时候又加入了高官的元素,这个故事才完整了。
一个身着便袍的人从里面跑出来,他旁边的一个书生打扮的人叫道:“何人此时击鼓?”
“小女子白周氏,要鸣冤!”白家嫂子走上前跪道那人面前。
“你这女子,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吗?难道要老爷这个时候给你升堂?胡闹!快散了!”那师爷对着白嫂子说道。
“老爷!”捕头走了上前,贴着县官老爷的耳朵说了几句,只见那老爷怒目圆瞪,说:“岂有此理!给我统统押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