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这会儿舆论明显对陈毓不利,便是陈毓也说,明日一切才会见分晓,怎么三公子让自己这会儿就把商铭给赶出去,不对,是丢出去?!
这不是唯恐天下不乱吗!三公子的意思,竟是宁肯鹿鸣馆犯了众怒关门,也要给陈毓撑腰吗!
三公子护短是早已知道的,可平日里会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就护在身后的也就一个四公子罢了,什么时候对个外人也这么上心了?
裘成顿时明白,自己怕是低估了陈毓在三公子心目中的重要性,罢了,看来鹿鸣馆将来的命运如何三公子并不关注,只要护着陈公子好好的,便是鹿鸣馆倒了,自己怕是依旧是功臣一个。
想明白了其中道理,裘成顿时觉得豁然开朗,倏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这事自己还得好好合计一下,怎么做效果才最好!
“这就是陈毓的字?”商铭嫌弃的敲了敲放在桌上的大字,虽是瞧着笔架匀称,可也就是平常罢了,除了内里确然是吴昌平的神韵外,根本就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果然和自己之前料想的一般,陈毓敢于向自己挑战,目的并不是为了赢过自己,而是想要针对当年自己说书法是爹爹传授这件事。
瞧着年龄不大,还真是奸狡之辈!
或者,这一切根本那就是吴昌平那老东西设计的。亏平常还在自己面前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
发现吴昌平并不如他一贯表现的那么人品高尚,商铭无端的觉得心情不是一般的好,只觉这些年来一直压在自己心头的阴影豁然散开:
“果然是个伪君子,藏得还真深呢。亏我当初还会愧疚!”
抬头看向笑嘻嘻立在一旁的李树平:
“你放心,用不了几天,便可以摘掉你的附生身份。”
“多谢商公子。”李树平神情激动无比。一想到从此后就可以扬眉吐气,以白鹿书院正式学子的身份出现在人前,就止不住无比开心,又知道商铭虽是表面装得不在意,内里却是对吴景荣几个厌恶的紧,便凑趣道,“还有一件事呢,公子听了一定开心。”
说着就添油加醋的把一众学子强烈抗议,要求把陈毓等人赶出去的事儿给说了一遍。
“……说不好这会儿子,裘成已是把肠子都悔断了呢!什么皇商又怎么样,也得看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放着公子这样的天才不小心捧着,竟是对着个上不得台面的兔崽子献殷勤,这裘成可真是瞎了眼!”
“公子只管安坐,我猜啊,那裘成一会儿就得哭着来求你!”
话音刚落,外面就响起了一阵拍门声。
“谁呀?”正听得津津有味的雨砚一脸不耐的上前拉开门,瞧了一眼外面的人,下巴一下高高的扬起,板着脸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裘掌柜的,我们公子这会儿忙着呢。”
说着就要关门。
里面的李树平听得心里一喜,冲着商铭挤了挤眼:
“求饶的人来了!”
商铭虽是绷着脸,却怎么也掩不住心里的得意——早知现在何必当初,这会儿再跑过来磕头,晚了!
当然,若他们愿意帮着自己狠狠的收拾吴昌平一行,自己说不好还会给点儿面子。
正自心里盘算,不提防门“咚”的一声被人撞开,正用力关门的雨砚顿时首当其冲,一下被撞翻在地。
没想到对方来求人还敢这般蛮横,雨砚顿时很是气愤:“好大的胆子,知道这里是谁的住处吗?”
李树平和商铭也闻声出来,迎面正瞧见裘成。
“裘掌柜这是什么意思?”商铭面沉似水,一副很是不悦的模样,“再怎么说这里也是我的住处,可不是随便什么人想闯就能闯的。”
看裘成的模样,定是被外面的情形给吓着了,才会这么不管不顾的冲进来。而刚才动静这么大之下,早引了不少住在鹿鸣馆的学子围着看热闹,待会儿让众人亲眼瞧见求成磕头赔罪的一幕,也算为昨日竟敢伤了自己面子付些利息。
李树平也上前得意洋洋道:“哎呀,原来是裘掌柜的,只是求人怎么也得摆出些诚意来吧,似你这会儿——”
话音未落,裘成已是一瞪眼:
“竟敢在我们鹿鸣馆生事,真当裘家好欺负吗!把这三个人连同屋里的东西全都扔出去,省的脏了我们鹿鸣馆!”
“你说什么?”李树平简直以为自己是幻听了,商铭计谋再多,这会儿也完全傻在了那里。其他学子也瞬间全都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