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2 / 2)

“真的?”行歌一脸不可置信。

“千真万确。”斐然殊一脸毋庸置疑。

行歌想,她果然是个上仙,仙气太精纯了,凡人吸一吸就要涨功力。

斐然殊想,她果然对昨夜的事果然毫无印象,想必也不知道她体内镇魂珠的作用。昨夜她梦游起来为他疗伤,足以证明,她正是那位故人。因为这世上,只有一颗镇魂珠。

镇魂珠,传说中道门代代相传的宝物,以天下至阴之人为容器,能调和一切真气,是习武之人的至宝,为历代道门之首持有,传予道门之秀。

每任道门之首的修为都超凡入圣臻于神,没人敢挑战,只有镇魂珠刚传到道门之秀手中时,才有唯一的机会控制尚未成气候的道门之秀,将镇魂珠收为己用。所以每一次道门选出道门之秀,江湖就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即便忌惮道门的武学,神器的诱惑又岂是凡人能挡的?

不过妙善法师是个例外。她当上道门之秀时已过不惑之年,才智武功在江湖中已是鲜有对手,她的道门至尊之路可谓顺风顺水,就算偶有风浪也极易被她摆平,故而维持了江湖百年间的太平。

五年前,行歌还不叫行歌,叫聂云时,他遇见了她。

五年后,她叫行歌,却已经不认得他,眼中的陌生作不得伪。

唯一相同的是,她仍是镇魂珠的容器,仍会在他功体受损时,为他缝补经脉。

“行歌,你说,你在洗月观呆了三年?那么,三年前呢?”斐然殊问。

“实不相瞒,贫道今年芳龄三岁。”行歌面不改色道。

“原来你失忆了。”斐然殊点点头,又问,“是因为受伤?还是生病?”

行歌是个有病的,特别听不得病字,连忙道:“是受伤!法师说贫道是从山上掉下悬崖的,可能脑部受过重击,所以丧失了记忆。”说起来她有病,会不会就是因为脑部受过重击?

这话题有点危险,行歌连忙又道:“庄主今日为何如此关心贫道?是想测字还是看相?”

斐然殊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端起一杯茶,呷了一口,半闭着眼,略加沉吟,睁开眼时突然语带温柔,道:“以后别叫庄主了,叫阿斐吧。”

行歌一个激灵,一口茶差点喷了出去,“阿斐?!”

庄主咱俩不熟啊!虽然我在抱你大腿但你这么不矜持我会很没有成就感的啊庄主!

“嗯,阿斐。”聂云是这么叫他的,他也只允过她这样叫。

行歌放下茶杯,拉住斐然殊的手,语重心长道:“庄主啊,你老实跟贫道说昨天晚上我是不是对你那啥了?”

“那啥?”斐然殊偏头,俊美的脸上难得出现一丝疑惑。

表情太纯真,行歌感觉自己就是个怪姐姐。

“就是……贫道夜里没对你做过什么不该做的吧?”行歌咬咬牙还是说出来了。

“嗯,做了的。”斐然殊点点头。

行歌吓得跳起来,整个人退到车厢一角,说话都结巴了起来,“做做做做做了什么?不不不不不,你不不不要告诉我,你你你你放心,我我我不会负责的……”

斐然看着她的模样动作还觉得奇怪,想了下才知道她是为了什么,忍不住笑了起来。原只是握拳抵着唇笑一两声,后来越想越好笑,直拿手掌盖住脸,笑得收也收不住。

笑得行歌是心肝直跳,直觉这斐然殊也是有病的。

“亏你想得出。”斐然殊好半天才止了笑,道。

“那是……贫道想多了?”行歌小心翼翼道。

“叫我阿斐吧。”斐然殊道。

“啊?”行歌还是有点懵。

斐然殊见她还愣头愣脑的,一伸手,就把她拉近了,也换上语重心长的口气道:“行歌啊,你看,你眼下危险得很,不是要抱大腿吗?你再看,斐某不是说过你的声音模样都与斐某一位故人十分相像吗?那位故人便是称呼斐某为阿斐。那么,你觉得你该怎么做呢?”

行歌脑子一转,立刻蹭到斐然殊身边,为他倒了一杯茶:“阿斐啊,喝茶。”

“故人可没这么狗腿。”斐然殊觉得行歌有点儿不走心。

“爱喝喝,不喝滚。”行歌撤手。

“过了,故人没这么凶。”斐然殊皱着眉头。

“阿斐啊,故人有没有说过你很难伺候啊?”行歌也不高兴了,她又不是演戏的,更何况就算她是个演戏的,也没法儿演一个她见都没见过的人啊。

斐然殊看着行歌那又烦他又拿他没办法的神情,嘴角微微扬起,道:“说过的。”

“那贫道跟故人还真有点像。”都觉得你烦。

“你已经有些接近了,继续努力。”斐然殊鼓励道。

行歌想起她最初的问题,斐然殊为何突然对她这么好?承影为何突然这么不待见她?隐隐有些明白了,成也故人,败也故人。想来对斐然殊来说,这位故人是很重要的,但承影却不喜欢。承影为什么不喜欢呢?不仅是不喜欢,简直有点深恶痛绝的意思,难道是……情敌?

行歌被自己的想法惊得精神一个抖擞,不过貌似也能说通,不然为什么承影一看到她就不高兴?

主仆二人从小一起长大,承影对斐然殊忠心耿耿一直默默守护着他,他与故人在一起的时候,承影心中原也是祝福的,谁料故人不负责任一走了之留下斐然殊断肠人在天涯,承影心中对故人自然越发不喜,而遇到她行歌之后斐然殊竟因为她与故人的相似又对她另眼相待,眼看主人一错再错,承影他心中有恨呐!

行歌很快地脑补完成了整个故事,然后忍不住有些责备地望了斐然殊一眼,“造孽啊。”

“你说什么?”斐然殊正想着事,听得不真。

“没什么,贫道出去同承影说两句话。”

行歌钻出车厢,坐到赶车的承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