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之人都已明白,哥舒翰虽然没有挑明了讲,但他的态度足以表明,于阗经略府已经采信了严文胜等人的证词,也打消了他
们心中的怀疑与顾虑。
萧珪笑道“哥舒兄,你如此数落你的亲爹,当真好么”
哥舒翰嘿嘿的怪笑了两声,“反正他也听不到”
看到哥舒翰这样一副没大没小也没心没肺的表情,萧珪算是明白了哥舒道元这样的军镇大员与谨慎之人,断然不会派谴一个
当真不学无术的傻儿子,来当“卧底”刺探消息。眼前这个看似粗莽又奔放的汉子,其实是一个非常精明的有心之人
此时,哥舒翰又站起了身来,去向严文胜等人赔礼致歉了。待他折腾完了之后,萧珪对他问道“哥舒兄,可有阿悉言城的消息
”
哥舒翰眨巴着眼睛,“这个,我还不是太清楚。因为我毕竟不是经略府的官员,许多事情,我阿爷不会对我讲。”
萧珪点了点头,“那好吧,稍后我去问你父亲。”
哥舒翰连忙说道“不如就让在下跑腿一趟,去替萧御史打听一番”
萧珪淡然一笑,“如此也好。那就有劳哥舒兄了。”
哥舒翰立刻起身告辞,风风火火的走了。萧珪叫严文胜等人坐到了火炉边来,暖一暖身子。
乌那合看着窗外远处哥舒翰的身影,满脸不屑的冷笑了一声,说道“那小子主意挺多,可惜道行太浅。”
严文胜与郝廷玉都有一点不解,问他何意
乌那合说道“他满嘴胡言乱语,却连我都骗不过,又哪能骗得了萧先生”
严文胜眉头一拧,“他刚才说谎了吗”
萧珪说道“算不得说谎。只是一些善意又尴尬的掩饰。”
郝廷玉直愣神,“我怎就没有听出来”
乌那合成就感十足的哈哈大笑,说道“你们动脑子想一想,于阗经略府出于自身安危之考虑,定会派出无数斥侯,无间断的打
探拨换城与阿悉言城的消息。若非手中掌握了许多有关二城的消息与事实依据,他们也不会轻意采信我们的证词。哥舒翰和他
父亲的关系那么紧密,他肯定知道那些消息。”
郝廷玉说道“那先生问他,他为何又不肯说”
萧珪说道“因为哥舒翰只是一介平民,并非经略府的高级官员。前线的军事机密,不是他该知道的。否则,哥舒道元就犯下了
泄密渎职之罪。这种把柄可大可小,倘若落在了御史钦差的手上,却足以致命。”
“原来如此”严文胜恍然大悟,“看来哥舒翰仍是担心,先生不堪受辱心怀恼恨,可能采取报复行动”
萧珪淡然一笑,“官场如战场,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们早该想到的,也大可以理解他们。”
严文胜说道“难怪先生说,哥舒翰并非说谎,只是在做一些善意又尴尬的掩饰。”
郝廷玉却道 “哥舒翰看起来憨厚老实全无心机,原来却是一条,深藏不露的人精哪”
乌那合笑哈哈的说道“二位,打个赌,怎么样”
“赌什么”
乌那合说道“就赌哥舒翰此一去,还会不会回来,向萧先生答话”
严文胜与郝廷玉嘀咕了一阵,说道“萧先生同意哥舒翰代为跑腿前去问话,这是给他台阶可下,他理应识得好歹,又哪会言而
无信、去而不返呢”
乌那合笑道“好,那我就赌哥舒翰,不会回来答话赌注一千钱,二位意下如何”
郝廷玉与严文胜一下就来了劲,“好,就一千钱,我们跟你赌”
萧珪突然道“很久没赌钱了,也算我一份。”
三人一同问道“先生押哪边”
萧珪神秘一笑,“两边我都不押。我赌哥舒道元马上会来,赌注一千钱”
乌那合立刻叫道“不行不行,你这坏了规矩”
萧珪说道“生意各做各,你少废话赶紧下注,买定离手”
三人全都苦笑起来,“先生,你这分明就是赖赌啊”
屋里正热闹着,院子外面突然传来一个沉稳厚重的声音,“萧御史,哥舒道元前来求见”
三人同时一愣,萧珪把手一伸“我赢了,快给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