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萧珪神情有变,哥舒翰连忙抱拳而拜,“萧御史息怒。在下实在太过失礼,你就当我放了几个臭屁罢了,不必理会”
“不,你误会了。”萧珪说道,“我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我只是不愿再想起、更不愿意亲口说起那些事情严文胜,你进来”
严文胜推门而入, “先生唤我”
萧珪说道“你叫上乌那合与郝廷玉,跟着哥舒兄弟一起去见他父亲。到时,无论哥舒将军想问什么,你们就答什么,不得有丝
毫隐瞒。”
严文胜抱拳而拜,“是”
哥舒翰忙道“萧御史,不用了”
“不,这是必须的。”萧珪说道,“令尊职责所在,我必须予以配合。我建议你们将他三人分开问话,倘若他们说出的事实不相吻
合,那就证明他们是在说谎。还有,我所有的随从你全都可以带走问话。若有必要,萧某也可以跟你走。”
“不不”
哥舒翰连忙站起身来,抱拳而拜,“萧御史言重了,在下万万不敢冒犯”
萧珪说道“哥舒兄,公事公办,你们没有冒犯到我什么。相反,我希望你们能够早日查清事实真相。”
哥舒翰深看了萧珪两眼,认真的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萧珪面带微笑的扬了一下手,“走吧”
哥舒翰施礼拜别,与严文胜等人一同走了。
萧珪轻吐了一口气,看着挂在墙上的那一柄带血的稍弓,心想拨换城的陷落不仅仅是安西都护府的一件大事,对整个大唐来说
都不算小事。算算时间,安西的军情差不多快要传到了朝廷手中,不知道京城那边会发生一些什么事情。
还有,皇帝预先给我定下的归期已经到了,我却仍在万里之外的于阗。就算我从现在开始马不停蹄的往洛阳赶,也很难赶在婚
礼之前抵达洛阳。
阵前投敌、失陷城池、违抗圣旨、延误婚期这其中任何的一桩罪名都足以让人掉脑袋,但它们却接二连三的,全都发生在
了我一个人的身上。
想到这些,萧珪的脸上居然露出了奇怪的笑容我明明只想做一个清平无事的富贵大闲人,但总能摊上一些大事。这可真是
人生如戏,曲折离奇呀
我自己烂命一条不打紧,只是不知道咸宜公主此刻,正在做何感想
还有帅灵韵,我似乎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见到她了
次日,雪停。
久违的太阳从厚厚的云层当中艰难的钻了出来,给于阗这一片冰冷的世界,赐下了几许聊胜于无的暖意。
严文胜与郝廷玉、乌那合三人,一大早就来了萧珪的房间里,向他汇报昨日“受审”的事宜。
哥舒道元例行询问,严文胜等人如实回话,事情的经过没什么值得大书特书的。但是严文胜等人多少有一点气愤经略府的
人居然敢把钦差大臣当贼来防,当贼来审,真是岂有此理
萧珪说道“他们已经很客气了。换作我是哥舒道元,钦差大臣刚一露面,我就会立刻把他们全都抓起来,先做一番审查再说。
边防重任非比儿戏,容不得一丝马虎。哥舒道元职责所在,你们不要小肚鸡肠、斤斤计较。”
三人都点了点头以示应允,不再多言。
正在这时,哥舒翰又来求见。萧珪把他请进了房来。
哥舒翰进门一看,严文胜等三人全都在场,他说了一声“正好”,便要抖摆衣袍当众下跪。
“停”
萧珪突然大喝了一声,把哥舒翰给叫得愣住了。
萧珪说道“哥舒兄,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要随便下跪。”
哥舒翰说道“在下无礼莽撞,多次冒犯萧御史,正该下跪赔罪”
萧珪说道“你非但无罪,也没有冒犯到我。再要给我下跪,那就是跟我见外了。”
哥舒翰尴尬的笑了一笑,“好吧,好吧,萧御史如此胸襟,在下也就不再矫情了。”
萧珪冲他招了一下手,“过来坐吧”
哥舒翰坐到了火炉边来,萧珪问他,经略府上下对于昨晚审问的结果,可还满意
哥舒翰连忙说道“萧御史言重了,本就只是例行一番公事,家父从来就没有当真怀疑过萧御史的为人。要我说,拨换城的事情
本就轮不到于阗经略府来管。我阿爷太过谨慎,偏又喜欢多管闲事。好在萧御史胸襟宽广不予计较,换作是我,包准叫他吃不
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