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从前,有人说她性情如冰雪,静美纯柔,却也冰冷如雪。
可旁人不知,这捧雪若是能被一双炽热的手小心翼翼的捧着,就会化成春水。
如今她已经找到这双手,他专注用心的捧着她。她要牢牢的握住这双手,一生一世,不相离。
后来,在玉忘言臂弯里靠着休息了会儿,萧瑟瑟懒洋洋的翘起手指,点了点他的胸膛,见玉忘言静静看着他,便又用指尖戳了戳。
“怎么?”他搂过萧瑟瑟询问。
“没什么,就是想和你在一起。”
这样爱意满满的答案,让玉忘言整颗心都是暖的,可是,当记忆回溯到与她这一世的初遇时,那却不是个好故事。
他记得清楚,那是在锦瑟下葬的那天,他将半块白玉鲤鱼放在锦瑟的棺木上,却不知瑟瑟就在旁边注视着他,流着泪对他笑。
玉忘言露出自责的神色。
“忘言,你怎么了?”萧瑟瑟再度戳了戳他的胸口。
玉忘言凝视着萧瑟瑟,沉吟片刻,抚过她的脸。
“瑟瑟,等回了顺京,我送你一样比白玉鲤鱼更珍贵的信物。”
萧瑟瑟浅愕,明白过来,忽觉得眼眶发热,好像有热泪要夺眶而出。闭了闭眼,将玉忘言抱紧了些,再睁眼时,眼眸柔美如丝,含了浓情如酒,“我也想送你一样信物……”
“好,闰五月十五那天,我们互赠信物吧。”
“嗯。”萧瑟瑟乖顺的应了,闭眼休息了会儿,又道:“忘言,四殿下和邓伦出发好久了,我有些担心。”
玉忘言安抚她道:“我同样不敢放心,但四殿下执意要求前去,若不听从,便太不讲人情。”
“希望能快点传来捷报。”萧瑟瑟很是希望,这件事情能顺利的落定,这样他们也能早点离开湖阳这个是非之地了。
再想到他们初来湖阳时,赵家派人去刺史府刺杀扑了个空。那赵家也真是精明,一次不成已经打草惊蛇,便也没来第二次,免得落下把柄。只是,刺杀玉倾云的那伙人,到底是谁派来的?
“忘言。”萧瑟瑟问道:“四殿下遭到的刺杀,你觉得会是谁做的?”
玉忘言沉默,在脑海中将大尧国的九位皇子过了一遍,道:“有可能是玉轻扬。”
这名字对萧瑟瑟来说,充满了恨意和痛苦,眸中闪过凄厉之色,下一刻就被玉忘言吻住眉眼,哄慰道:“有本王在,不要被他困扰。”
“我对他只有怨恨,没有别的。”萧瑟瑟生怕玉忘言误会她还对玉轻扬有余情。
“我知道。”玉忘言吻着她说:“我知道你的性情,所以知道你的心。”
“忘言……”这样的信任,让萧瑟瑟万分感动,她回吻了玉忘言,道:“我们不说这个了,还是说说赵小姐吧。我和她也没接触太多,可这次在有荷村看见她时,心里不知怎么的就像是被刀子给割了,实在同情她。你呢,应该也多多少少不是滋味吧。”
“嗯,毕竟,痴情得不到回报的滋味,你我都切身体会过。”
“所以,我突然就很心疼赵小姐了。”萧瑟瑟眸光流转,“无关她这个人怎样,只因有同病相怜的遭遇。”
玉忘言柔声说:“你不是为她绣了幅漫天星芒图吗?亲手送她,聊表心意,也好让你宽慰些。”
萧瑟瑟眼神微亮,想到那幅绣品,神色变的安详了不少,柔柔的回道:“晚点我亲自去送给她……”
春日里的温暖,弥漫在府中,垂着的芙蓉帐增加了这份暖意。
两个人在榻上又休息了大半个时辰,玉忘言起身,给萧瑟瑟盖上薄被,下地去做饭。
虽说萧恺家是不缺厨子的,可玉忘言坚持,要亲手给萧瑟瑟煲汤来喝。因担心萧瑟瑟会不好好休息,他还特意嘱咐她,一定要在榻上好好躺着,等着他把香喷喷的热汤端过来。
“忘言……”萧瑟瑟的语气透露着埋怨和挽留。
她是真的心疼自己男人下厨,但又不想让玉忘言失望,只好乖乖的留在榻上。
为打发时间,她从床头柜里找出一册话本来看,本是想着读读话本里的故事,却发现思绪里全都是玉忘言,充满了他的拥抱、他的宠溺、他亲吻她时的痴情。
结果,话本是翻完了,萧瑟瑟却红着脸,什么也没看进去。
傍晚时分,玉忘言真的端着汤来了。
很家常的排骨汤,满满的透露着平淡幸福的滋味,让萧瑟瑟觉得,此刻的她和玉忘言好似一对平凡夫妻,柴米油盐,远离那些尔虞我诈的权力争夺。
他放好了瓦罐,来把萧瑟瑟从榻上扶起,亲自给她穿衣。一件件的,他都十分细致的为萧瑟瑟穿好,最后为她穿上鞋袜,抱着她来到桌子旁。
“瑟瑟,尝尝看。”玉忘言盛了一碗汤,吹了吹,连着勺子递到萧瑟瑟的面前。
“好香啊……”萧瑟瑟舀起一勺,香喷喷的味道钻入鼻子,“忘言,你还放了党参和枸杞……”
“给你补身子的。”玉忘言心疼的说:“这些时日奔波忙碌,累坏你了。”
“我不累的……我说过,我要一辈子陪你,水里火里都算不了什么。”萧瑟瑟先放下了碗,亲自给玉忘言也盛上一碗汤,“忘言,你也趁热喝。”
“好。”
两个人相视而笑,慢慢的品尝热乎乎的排骨汤。
这是萧瑟瑟第一次吃玉忘言做的食物,她觉得,比瑾王府的厨子做的要好吃许多,更赛过萧恺家的厨子。
细细的想着,他这罐汤是为她做的,或许正是因为很用心,所以才会有这样让她难以忘怀的味道吧。
萧瑟瑟说道:“回去瑾王府,你也尝尝我做的菜,我也会做菜的。”
玉忘言微怔,说道:“你从前在太仆府还要下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