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刘洋和田曼曼走近医院的时候,金陵城后湖公园,一座红墙绿茵中的两层小楼内,楼下的大厅摆了一张棋盘,对弈的双方,是一位明眸皓齿的年轻女孩子,和一位年约八十左右的皓首老者。
边上,观战的也是一男一女。
男的年约五十多岁的样子,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西装,梳着背头,身上隐露出上位者的威严气息。女的三十来岁的样子,穿着一身深灰色的职业套裙,留着齐肩的短发,整个人看上去干练整洁,站在那女孩子的身边,摆出一副端庄肃穆的神情。
如果懂围棋的人这个时候应该知道,对弈双方开局并没有多久,棋盘上变呈现出了一派激烈厮杀的场面。一老一少,一男一女,两个不管是年龄还是性格都相差迥异上的人,棋风竟然都是刚猛的路子。
棋枰上,黑白之间各有四条大龙张牙舞爪,互不相让的搅在一起,相互纠缠争斗。
现在轮到那女孩子着子,她的手里粘着一枚黑子,犹豫再三也没有落下。思虑了好一阵子后,这女孩子落下的一枚棋子,居然和中腹的激烈厮杀看似没有任何的关系,倒像是一个看客一般,远远的注视着友军在战场上拼杀。
“小丫头,这一枚棋子,很像你在湖陵县布的那个局,我老人家可是看不出来和整盘棋有一点关系,这不是你应该有的水平。你不会是故意让着我老人家吧?”看着棋盘上地那枚黑子,老者手里粘着一枚白子,似乎不经意的样子,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年轻女孩子却笑了笑说道:“洪爷爷你知道的,能赢不赢那不是我的风格。再说了,在你老人家面前,我也不敢这么做……”
听着她说话,老爷子举起的棋子又放回了棋盒内,低了头看着棋盘,默默地思索着棋上局势的对比。
…………
医院里面,看着狭小的病房内,五张病床挤在这么一个散发着异味的空间内,就算是刘洋从小过惯了清贫的日子,也不由得皱了皱眉。
一间小屋,五张病床,十几个人在里面根本连插脚的空都没有,各种药品的味道和尿骚味混合在一起,这种环境,就连湖陵县乡镇医院的条件都不如,真难以想象这些人怎么待得住?
田曼曼的母亲在里面第三张病床上,盖着被子只露出半截手臂,褐色的手背上扎着吊针。病床前面的小凳子上面,坐着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人,看长相倒是一眼就能够认得出来,这个人可能就是田曼曼的大哥。
兄妹俩虽然脸型不大一样,但眉眼间还是有很多相同之处的。刘洋和田曼曼两个人侧着身子走进去,房间里面顿时就更显得拥挤了。
“哥……咱妈怎么样啦?”走进去之后,看着病床上躺着的老人,田曼曼的眼里就溢出了泪水。哽咽着问了一声,就在也说不下去了。
“你们来了?你看这地方也没法坐……”田曼曼的哥哥看了看妹妹,又看看站在她身后的刘洋,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咧了咧嘴说道。
从面色上面,能够看得出来他的憔悴和拘谨,还有多日熬夜引出来的疲惫和无神。
“小曼……”病床上,原本睡着的老太太可能是听到了女儿的声音,居然转了转头,从被子下面伸出了另一只手。
“妈……”田曼曼走过去抓住了老人的那只手,哭着问:“妈,你觉得怎么样啊?”
“傻孩子,妈没事,就是有点累……”老人也不知道是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病情,还是为了安慰闺女,说出来的话音很虚弱,但却充满着轻松。
“曼曼……这是……”别看老太太老眼昏花,娘俩说着话,却一闪眼就看到了站在闺女身后的刘洋。
“这是……妈,这是我朋友刘洋。刘洋……”田曼曼一转头,看向刘洋的眼神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惊慌。
刘洋赶紧往前凑了下身子,大声道:“婶子,我叫刘洋,是陪曼曼过来看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