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可。”朱厚照只是点头。
焦芳接着道:“有谢侍学照拂,自是愉快的。”
叶春秋听着焦芳话,总感觉别有深意,他狐疑地看着焦芳,只见焦芳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仿佛在笑话。
这小皇帝偷偷溜出来寻自己,会引发什么后果,叶春秋岂有不知,不过此时只能沉默以对。
刘健这时道:“就请陛下立即入宫,陛下远行回京,理当沐浴更衣,好生休息。”
朱厚照是真的饿了,点点头,不理会跪在御道上的众臣,率先进入了大明门的门洞。
叶春秋和邓健只能将他送到这里,而这时候,无数双眼睛都落在了叶春秋的身上。
只是很显然,众臣们的目光都不怎么的友善!
就是他,怂恿着陛下去大同的,若不是他,陛下怎么会去大同呢?
这样的行径和王振有什么分别?已有不少人磨拳抆掌,准备动手动口了。
今日这事,是没完的,百官当然不能让朱厚照怎么样,可是你叶春秋却是难辞其咎。
不少人气冲冲地围拢过来。
有人率先道:“叶侍学是吗?”
叶春秋认得他,乃是大理寺卿家杨贺,字培成,和自己有几面之缘,还曾当众夸奖过自己。
杨贺正色道:“你身为翰林,陷陛下于万死之地,其罪难逃,来人,将他拿下。”
一声令下,几个早已在旁静候的差役已是将叶春秋拿住。
叶春秋居然没有挣扎,反而很感激地看了杨贺一眼,又感激地看向刘健诸公,他心里知道,这不是拿人,某种程度,处于这风口浪尖的时候,拿自己去审问,不啻是进行某种保护,有人想把这个风头压下去,而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自己去大理寺,表面上是获罪,实际上却是避一避风头。
邓健忍不住上前,看向谢迁,道:“恩府,此事……”
谢迁却是压压手,示意邓健不可继续说下去,平淡地道:“带走吧。”
几个差役带着叶春秋径往大理寺去了,那些本欲要冲上前的百官却是有些诧异,他们万万料不到,大理寺动手得这么快,这大理寺的举动,倒是稍稍地平复了他们的心情。
焦芳冷眼看着这一切,他脸上依旧带着微笑,却是轻轻地走到了李东阳的身旁,压低声音道:“这是李公的主意吧。”
李东阳只是莞尔:“噢,置陛下于险地,有司查办,这是应有之义。”
焦芳捋须,目中掠过了一丝凶光,却是含笑道:“是吗?李公想要息事宁人?或者说,李公真以为这样就可以息事宁人?”
李东阳没有应话,不置可否。
看着那些有气无处发的诸官,焦芳背起了手,道:“老夫不会置之不理的,李公,不妨我们掰一掰腕子试试看。”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李东阳依然没有说话,假意对此充耳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