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嚣看看她,似乎她问了奇怪的问题“自是带去审问,你为何私藏在他人房内。”
“”邢觅楹顿时沉默。
沈嚣又道“你是哪家的勾沉司问话,不得戴面具。”
邢觅楹是打定主意,打死都不会摘面具。
她原本是意气飞扬地想来退婚,现下,却是这样副灰头土脸的模样。在沈嚣面前丢这个人,她的心情真是糟透了。更何况还要摘掉面具,让他当面笑话呢。
她就赶紧捂住脸上的面具,说“大人,我貌丑不如你叫别的人来审我,以免冲撞您。”
没想到有天会听到邢觅楹说自己丑。沈嚣只差没笑出声,好歹是给她留了面子,没再继续捉弄她。甚至松手没有再挟制。
只略微颔首,道“行吧,那就不必摘了。跟我走,我带你去找顾姑娘。”
邢觅楹一怔,不敢置信看向沈嚣的背影,这才明白,沈嚣这是已经知道她是谁,还故意耍她
隋祉玉这时正站在朝外的窗前,看着远处的水榭。
那里已经打斗起来。刀剑相接之间,光芒交错,更有放出的毒雾。动静并不大,甚至抱雪楼里曲声激扬,楼下的人还不知这赐雪园里有人在搏杀。
皇帝当然没有亲自上阵,装扮成他前去的那人,从身形来说已足够像。
隋祉玉突然看看顾磐磐,问她“害怕么”
顾磐磐没有想到,皇帝这个时候,还不忘问她一句,害怕么
她摇摇头。没有之前被皇帝蒙住眼睛时害怕。
一是隔得远,二是皇帝的命比她矜贵多了,他都不怕,自是有万全准备。
但出乎顾磐磐的预想,那些莲藏教之人竟意外地强悍,来的人很少,却个个是高手,专为刺杀训练的那种,斗得惨烈。
顾磐磐就说“皇上,这个莲藏教,在京中也能派来这样的刺客,在它的本营,势力应当更大得多吧。”
皇帝就答“如今,藏莲教没有明面上的本营,只是在南方教众更多。说起来,当年你的三叔公,还有你爹,在黔州的时候,也对打击莲藏教出力不少。”
“这样啊。”顾磐磐知道,她因为生长环境的缘故,对朝中之事了解太少,甚至对她的爹也了解太少。
又过了一阵,弓弩齐放,这战斗才终于结束。有人来禀,说是藏莲教只留下一个活口。
只有一个活口,皇帝自是有些失望。
当初罗虚死的时候,皇帝下令将主犯李蒙抄家,查出李蒙有个宠妾是莲藏教之人,李蒙正是受其煽动,才与另一名叛将程望发动宫变。
莲藏教能渗透到这等地步,必然有权门势力支持。本还指望这次顺藤摸出些东西出来。
这时,沈嚣也带着邢觅楹到了。
两个女孩看到彼此都很高兴,立即上前互相拉住手。
隋祉玉与沈嚣对视一眼,说“今日太晚,让人送她们回府。”
沈嚣答是,立即去办。
顾磐磐离开前,看看隋祉玉,很想问问他难道还不回
宫但想想,她好像没这个立场。诧异于自己这个念头,顾磐磐当然作罢了。
邢觅楹则是飞快剜了沈嚣一眼,沉默离开。
相府里,这时却有位不速之客。
容初嫣总是想着那梦里的情景。皇帝对顾磐磐的那种执念,还有床第间的着迷,让她想起来还觉得害怕和难受,焦虑得连饭都几乎没吃下。
在她午时又偷听到祖母和母亲说话,知道磐磐是因为像六叔迷恋的人,才被六叔决定收养,便蠢蠢欲动。
当年,那个女人就让她的娘亲错失六叔,现在顾磐磐靠一张相似的脸,也想让她也错失皇帝
容初嫣便独自到相府,终于等到容定濯回府,便告诉了他自己做的“梦”,接着道“六叔,真的,我那个梦做得极真实,就像是被托梦。顾磐磐只是那人的妹妹,真不是你的女儿。”
她的目的很明确,希望容定濯不要认顾磐磐为女,最好让他自己收用为妾,才对她没有任何威胁。
容定濯听完,慢慢道“嫣嫣,往后不要再对外头提你做的梦,这样容易叫人误解,你是犯了癔症。”
“犯了癔症”容初嫣先是一愣,随后一惊,那不是很容易与癫疯扯上关系。之前三叔有个姨娘,就是犯了“疯症”被关去了庄子上,要一辈子锁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