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下觉得好笑,说,“配合的该是你啊,朕就是想亲一亲嘛……”
一个不肯给,一个耍无赖,两人如此闹了一会儿,她终是拗不过他,被牢牢抱进了怀。
不料他却没有欺负她,只是静静抱着,而后忽然道,“阿淳……”
这反应出乎她的意料,她试着应了一声,问,“怎么了陛下?”
他问,“记得你第一次去干明宫的时候吗……那时朕如果强要了你,你会怎么对朕?”
她闻言一怔,也一下想起了那天。
那时她被太后忽然调去干明宫,第一件差事,便是为他更衣,那时元正,他也穿了一样的衮服,她战战兢兢,怕得连手几乎都要抖起来……
昨日情景还历历在目,她眼下却没急着回答,而是先问道,“臣妾其实也想知道,倘若臣妾不愿意,难道陛下当真会这么做?”
他想了想,如实答道,“朕那时喝了酒,没准会。”
她闻言垂下眼眸来,答说,“如果真的那样,那臣妾现在该会很痛苦……”
他心里一紧,忙托起她的下巴来看她的眼睛,“现在呢?难道也痛苦?”
明明一身酒气,此时他却满脸认真,她不由得笑了,笑过后,也认真答说,“臣妾不是个会强颜欢笑的人,现如今这般,自然是心甘情愿。但如果一开始就被陛下强迫,臣妾会觉得自己在陛下眼中根本微不足道,是随手可以得来,又随手可以丢弃的,心间必定会凄苦。”
话既然开了头,她索性继续下去,“臣妾初入干明宫时,对陛下曾经不敬……现在想来,甚是莽撞后悔,难得陛下容忍臣妾胡闹,臣妾感激不尽。”
他眸光渐渐暖了起来,也温声说,“看来朕该庆幸当时没有冲动,否则上哪里去找现在的阿淳?”
身为帝王,或许可以拥有很多女人,但若人人都对他虚与委蛇,又有什么意思?
唯有这个当初气急之下敢顶撞,敢怨怼看着他的姑娘,才是有血有肉,一腔真情。
虽然不是什么甜言蜜语,但这番交心却叫人温暖备至,他正经起来,她也乖顺了,两个人相互依偎,就这么在床前立着。
忽然想到今早的事,她试着问道,“陛下,今日您与太后迟了这么久,是不是福宁宫里有什么事?”
宇文泓怔了一下,却轻描淡写说,“太后对前几天的事有些意见,借机与朕谈了谈,不过无妨,现在已经都好了。”
她一愣,“太后借机与您谈……”
她知道他在刻意掩饰,他说太后借机与他谈?天,这样想来……她心里咯噔一声,差不多能猜到早间是什么情景了。
她不太放心的抬眼看他,“真的没事了?”
他咳了一声,“当然,今日宴间的情景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说的倒也是,方才寿宴上,太后的神色可是看不出什么异常。
她好奇道,“那陛下是怎么解决的?”
怎么解决?
他心间微微有些五味杂陈,自然是他不惜向太后放出了自己此生最大的秘密……
只是虽然可以告诉太后,他却还是不想告诉她,他是个男人,是她的夫君,他无论如何也不想叫她知道,自己曾经那般不堪过……
他只是含糊道,“太后只是一时钻了牛角尖,朕耐下心来晓之以理,她自然就想通了。”
是吗?
她觉得不太可信,但见他言之凿凿,也只好不再追问,道,“太后不再怪罪就是最好,臣妾还担心,若是过几天,尚林同段三公主的事传出来,会惹得她老人家更不高兴呢。”
宇文泓想了想,叹道,“事关段三公主的姻缘,那是大理国的事,太后没道理不高兴啊,再说了,就算当真介怀,也不关你的事,你大可不必担心。”
静瑶只好应了声是。
方才正为他更衣,眼下那衮服才脱了一半,话说完了,她惊觉他还衣衫不整,立刻继续动手。
他除过干明宫,便只在棠梨宫留宿,这里自然有他的衣裳。
今日休沐,穿舒适的常服便好,她将换下的衮服搁在衣架上,正要去取那边的常服,没料到忽然脚下一空,惊觉自己被他拦腰抱了起来。
她吓了一跳,他却勾唇一笑,“朕醉的厉害,走,陪朕睡一会儿。”
她咬唇,刚才明明清醒得很,现在又醉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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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准备了几个月,太后的圣寿节终于圆满落下了帷幕。
第二日,静瑶照例带彦儿去福宁宫早请。
太后逗了会儿彦儿,目光悄悄瞥向她,琢磨了一会儿,发话道,“今次高丽国派人送了几根山参,哀家瞧着品相还不错,等会你带回棠梨宫去吧。”
高丽国进贡的自然是是上等山参,但除过先前怀孕的时候,太后可鲜少会赏她这么贵重的药材,静瑶一怔,忙要婉拒,“这是高丽国敬献给太后的,臣妾岂敢用?”
太后道:“哀家一时用不着,赏你就拿着,趁着年轻好好将养,争取为陛下多生几位皇子公主。”
静瑶只好先应了是,心中却大感奇怪,从前太后可是想着法子往皇帝身边塞人,今次这是怎么了?
言下之意,要将生皇子的重任都交给她了?
又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闲话,太后忽然想起一事,便同她交代,“前几日邹淑容染了风寒,便到哀家跟前来请辞,说是身体虚乏,顾不上料理宫务,哀家看着,她也不是什么精干的,就不指望她了,往后宫中的事,还得要你多操些心。”
邹淑容的病静瑶倒是也听说了,便垂首应是,又顺势道,“臣妾听说邹淑容已经病了好几日,吃药也不见缓解,不知要不要叫王院判亲自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