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启又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想想,这事我去不去,都是错,我去了,万一真被我找到她,那还得了,她会以为我不舍得她,或是当成喜欢她的证据。我不去,别人知道,最多说我凉薄无情。可对她是好事,她也许就能死心了。”
宝珠说:“你爸爸派人去找了吗?”
“当然去了。”干启替她拉了拉小被子,“我也给赵新发了短信,他们去找都合适,向诚,薛利,任何一个人去找都可以,就我不能去。”
宝珠一想,好像也对。她躺下,嘟囔道:“人一辈子能做到不给别人添麻烦,是不容易的事情,我就是不明白,她不工作和学习吗?怎么竟折腾这些。不过……”她想了想,也许只是自己没到那份上,所以才无法理解,她忽而转头看着干启,定定地望了他好一会,干启被望的莫名其妙。
抬手抚上她额头的头发,“怎么了?”
宝珠看着他说:“我在想,如果有一天,有人真的把你抢走了,我会怎么办?”
干启的电话震动着在桌上响起,他笑看着宝珠接了电话,好喜欢这样和她说话,像情话也像笑话……听了几句,他闭上眼,神色有些疲惫地说:“你们去就行……我不过去。如果她醒了,你们就说我在外地。”挂上手机,他看向宝珠说:“是出点事……还好,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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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
午夜的后园空无一人,只有男子的闷哼声不时传来。
猛然一个黑影冲出,狠撞在墙上,男子连哼都没哼出来,跪在地上,大口地开始吐。
手指一按,火光从指间窜出,映出向诚年轻英俊的脸,他点了两支烟,递过一支给旁边人,“他吐的不会是血吧?”
旁边人接过吸了一口,火光一亮,是薛利冷冰冰的样子,二半夜从床上爬起来,换成任何一个人,心情也不会好,特别还是这位,一年四季心情大多时都不好的薛先生。
他对着黑暗处的人影说,“你在磨磨蹭蹭干什么?”
赵新甩着手腕走出来,直直踹了地上的人一脚,“妈的——好久没动手,手腕给扭了。”他说完又猛甩了两下。
向诚夹着烟对他招招手,他走过来,向诚给他看,顺便问那倒地不起身影,“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单明媚怎么会出车祸,你要再不说,我就叫人过来动手了。”
地上的男子使劲地咳嗽,声音动静不小。薛利冷淡地说:“你就算把肺咳出来,也不会有人过来。”
果然,那故作痛苦的声音如同后劲不足,很快就萎了下来,赵新走过去,脚一抬,搭在那人的肩膀上,“在你家附近的路上出的事,肇事司机说她慌不择路地跑出来,衣衫不整。”他脚上一使劲,“你活的不耐烦了是不是?”
“没!没……”那男人连忙摇手,“是她晚上自己打电话给我的。我什么也没干!”
赵新一脚奔上去,“你是想干没成功吧!”皮鞋放下的时候,鞋面上有湿哒哒的星星点点,他挪了下脚,借着远处的路灯,看出好像是血。
那男人抬起头来,果然鼻子到嘴都是血,他含糊不清地说:“她一直哭,我本来想安慰一下她。后来……”他一抬手,护着脸喊道:“她那么厉害,我被踹的当时差点没晕过去,我真的没碰她。”
赵新收回脚,远远看着周达过来,他问:“怎么样?”这话问的是干启,周达去给干启打电话了。
周达看着那烂泥似的人影,含糊说:“他不过来,让咱们处理。”
他们也觉得干启不出现比较好,但人都入院了,干启不来,回头难免会落个不懂事,或者心狠的话柄。
周达说:“大干先生等会过来。”
赵新一愣,随即连忙掏纸巾去抆皮鞋,又对地上的人说,“你死定了,回头我把你送港城去,你等单明媚的几个哥哥打死你。”
地上的人立刻一弹而起,扑过来抱住他的腿,“你替我作证,我真的是鬼迷心窍,你喜欢她,我也喜欢她呀,我以为今晚是天赐良缘,谁知道她下手那么狠,前一秒还扑在我怀里哭,下一秒就把我踹在地上。”
赵新的腿如同陷进了沼泽里,“你放手——放手再说。”
“我不放,赵新咱们也待过一个幼儿园,你要给我作证——”
“你他妈放手——又不是老娘们,你别这样抱我。”赵新狠甩了几脚,没成功。
那男人声泪俱下,死抱着他一条腿,“我怎么就忘了她还有几个哥,不是被宠大的,性格怎么会那么奇葩,我真是鬼迷心窍了赵新——”
“滚——”赵新使劲跺他,依旧不成功。
“赵新我真的没动她呀!”男子搂的更紧,“咱们小时候一个班,我还给你吃过好吃的,你要证明我的人品,鬼迷心窍这种情况不能算数。”
赵新看向周达,“过来帮忙!”
周达刚一动,看薛利面无表情过去,一脚,他侧头捂上脸,地上的人,直接晕了!
周达微微挪开手掌,斜着眼一看,他忽然想到曾经悲催的自己,哼——他决定今天一晚上都不和薛利说话。
薛利看了他一眼,如同心灵感应,他冷冷道:“谁稀罕理你。也不知宝珠喜欢你什么?!”说完他转身而去。
周达木然了好久,忽然追上去说,“哎——你不能这样造谣胡说,要是小启听到了会误会的。宝珠那怎么是喜欢我,顶多是欣赏而已……”
赵新在皮鞋上抆了一下,一看纸巾上的血,厌弃地皱眉,随着向诚往前走,“你觉得这家伙说的是真话吗?”
向诚说,“放心,除非是下药,不然一般人都打不过单明媚。”
“下药也不行!”赵新低声说,“你不知道,她常年失眠要吃安眠片,一般的药对她都没用,好像最近两年,还有吃抗抑郁的药。”
“竟然还有抑郁?”向诚声音渐远,“那我们要不要提醒宝珠以后注意一点。”
赵新的声音已经散在风里,“腿断了,至少这……三个月……宝珠很安全。”
地上那个悠悠转醒,听到这句话,他悲愤地想,“怪不得……怪不得……他明明下了一片安眠药……难怪没有用呀!”偏偏这么悲催的真相,他永远没机会说了,爬起来……赶紧连夜浪迹天涯才是明智之举。
第237章 夏听音
宝珠恍恍惚惚中做了一个美梦,周围是艳丽的牡丹花,自己坐在花丛里,面前一张长条书案,伴着花香,随手挥洒一幅大写意。
睁开眼的时候,满脸都是笑容。却在朦朦胧胧间,对上一张帅气无双的脸。
她伸手一推,把那张脸推去一侧,“你不要这样,一大早跑到我房间,我会做噩梦的。”
干启伸手拉下她的被子,“你不起床吗,六点半了,你还真的睡觉了,我昨天一晚上都兴奋的没睡着,这是我第一次在你家过夜,难道你不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