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节(2 / 2)

百里九从屋顶上下来,“跐溜”窜进了屋子里,面色凝重地对随后进来的三人小声道:“我们被包围了!四面八方全都是他们的人。”

诺雅轻哼一声:“你打人家媳妇的主意,人家能不将你看管起来吗?活该!”

......

阿寻的婚事很热闹,湖广巡抚与镇远侯联姻,轰动了整座武昌府。一路沿街商铺全部红锦装饰,灯笼高悬,大红喜字热闹了整条街,就连空气里都弥漫着喜庆的味道。

如此盛大的婚事在两湖境内都可以说是百年难遇,因此莫说巡抚府上,就连迎亲的街道上也围拢了许多的百姓,争相一睹安平郡主的风采与气派。

因为镇远侯下榻在别苑中,距离巡抚府上并不远,所以按照此地风俗,迎亲的花轿将风光环绕武昌城一周,再原路返回,由新郎官吹吹打打地接至范府府邸。

百里九一大早就到了巡抚府上,只有一个人,眼角处有一块青紫,别人问起就尴尬地笑笑,推脱说是昨夜饮多了酒,不慎磕到了门框上。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大家皆心照不宣,也不拆穿,背身暗地嗤笑。

迎亲的队伍候在府门口已经很久了,直到侯爷的车队也已经风风光光地到了府上,还不见花轿的影子,派出去探听情况的士兵还没有回来。

侯爷与范巡抚有些焦急,口干舌燥,手里的茶已经喝了五六道,也压不住满腔的火气。

百里九袖子里揣了几颗花生,悠闲地剥着吃,将花生壳丢了遍地,眯着眼睛不急不躁。

探听情况的人又派出去两拨,几人心急如焚的时候,方才有士兵快马加鞭疾驰过来,带起一溜烟尘,停在三人跟前,人还在马背上,就焦急地叫嚷:“大人,不好了!”

这话说得晦气,侯爷面色上就有点不悦,沉了下来。

“大喜的日子,到底会不会说话?!”范世谋大声训斥,佯作淡定。

士兵从马背上滚落下来,腿肚子眼见着有些抽筋,嘴也哆嗦,说话不利落:“大人,安平郡主被人劫走了!”

“什么?!”范世谋从太师椅上一惊而起,变了脸色。

“适才送亲的队伍行至城西的时候,四面八方埋伏了一群贼匪,皆孔武有力,而且武功高强。众人不敌,安平小姐被劫持走了!”士兵心里暗自叫苦,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差事,万一范世谋一个暴跳如雷,自己也会被迁怒。

果然,范世谋怒发冲冠,一脚踹了下来:“胡说八道!我范世谋手下兵将如云,有谁有这样大的胆量,竟然敢在我的头上动土?”

士兵不敢躲闪,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脚,夸张地打了一个滚,哭丧着脸吞吞吐吐道:“听最先赶至的弟兄讲,来者好像是步凡布桥兄弟手下的人。”

范世谋狠狠地一拳捶在椅子扶手上,扶手顿时碎为齑粉:“步凡?简直活腻味了!”

一旁的镇远侯此时终于缓过神来,话音里忍不住带了颤抖:“劫匪?步凡是什么人,为何要劫持我镇远侯的女儿?范大人,难道湖广境内贼匪竟然这样猖獗吗?!你几万驻军难不成都是摆设?!”

百里九停了剥花生的动作,眯起眼睛,笑得意味深长。

范世谋一肚子火气,却不能跟侯爷发作,还要陪着笑脸:“侯爷息怒,那步凡不过是个小地痞流氓罢了,在城西小金山纠结了一伙游手好闲之辈,习练拳脚,平时也不行打家劫舍的恶事。我想此事其中必然有误会,待我查清真相如何,定然会给您一个交代。”

“交代?你怎么交代?若是安平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交代得起吗?”侯爷气怒道。

望穿秋水的新郎官范进祥两步上前拜倒尘埃,向着侯爷与范世谋主动请缨道:“儿臣愿意亲自带领士兵前往小金山剿灭这伙贼匪,一血耻辱,救回安平郡主。”

范世谋略有沉吟,犹豫不决,看在侯爷的眼里,就有些气怒:“不劳范公子了,若只是区区几个劫匪,用不着你动手,我带人自己前去剿杀便是,以免范大人心疼你的安危。”

范世谋慌忙摆手解释:“侯爷误会,误会,下官只是在想,那小金山易守难攻,以前曾经派出过人马剿杀,都是无功而返。如今安平郡主又在他们手里,必受牵制,我应该想个万全之策,不能鲁莽行事。”

“敢问范大人,那伙蟊贼一共有几万人马?”侯爷怒气冲冲问道。

“大约千余人手。”

“千余?哈哈!”侯爷一声冷笑:“哼,范大人好歹也是沙场上摸爬滚打过的,怎么就这点胆量?被几个蟊贼吓破了胆子?本侯爷听闻你手下有两万九千兵马,不须动手,怕是一人打个喷嚏,那小金山都可以晃上两晃吧?你不仅纵容了这些劫匪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为非作歹不作为,如今安平出事还犹豫踌躇不决。本侯爷哪里还敢指望于你?来人呐!”

☆、第一百二十三章 攻打小金山

侯爷威严一声喝,立即有贴身长随上前,恭声听候训斥。

镇远侯从怀里摸出一块令牌,递交给他:“快马从附近交界边境调取三千精锐兵马,等本候一声令下,冲进小金山,活捉贼首,救出郡主。”

长随领命,出门翻身上马,立即绝尘而去。范世谋面上就有些尴尬:“侯爷真的是误会了,下官这就带着犬子一同调兵遣将,势必将安平郡主安然无恙地救回来。”

镇远侯一摆手:“不必,差一点,白瞪眼,事关安平的安危,本侯爷要亲自出马,还烦请范大人大开方便之门。”

一旁的百里九拍拍手上的花生衣,站起身来:“我和阿寻好歹兄妹一场,虽然如今没有一兵一卒,但是也愿意给侯爷效犬马之劳。”

镇远侯老怀大慰,上前拍拍百里九肩膀:“多谢贤侄,前日本候说话若是有什么不周之处,还请贤侄见谅。”

百里九嬉皮笑脸地道:“长辈训斥小九自是应当,不过,侯爷,那贼匪的情况我们是一无所知,而范公子对安平的心意大家又有目共睹,我想,侯爷就不必怄气了吧?亲不亲,一家人呢。”

镇远侯一声冷哼,扭脸不说话。

百里九继续道:“贼人劫持了阿寻定然是有所图谋,就算是为了钱财,短时间内阿寻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我们不如就听范巡抚安排,先寻人过去打探一番虚实,交涉一番,以免其中有诈,冒失发兵。毕竟,凭借千余人马就敢跟侯爷您作对,他们就算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没有这胆量。”

侯爷所带人马不多,纵然调兵,一时半会儿也抵达不了武昌府,还是要依仗他范世谋,原本也是一气之下虚张声势,有百里九劝解,就顺坡下来,极不情愿地用鼻孔哼了一声,气咻咻地不说话。

范世谋也没有想到百里九竟然会替自己说话,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忙不迭地点头:“正是正是,我立即就派人前去打探一番,看那贼人究竟图谋为何?待清楚虚实,立即发兵,绝不遗余力。”

百里九笑笑,假意恭维道:“范巡抚运筹帷幄,又心思慎密,看来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侯爷就不必心焦了。”

范世谋与范进祥连连点头称是,立即吩咐下去,前往小金山探听情况。

侯爷如坐针毡,频频催促,可见心急如焚。范世谋与范进祥自然不能闲着,至军营中调兵遣将,蓄势待发,准备出兵攻打小金山。

不一会儿派出去打听消息的人马,就返了回来,跑了通身大汗,不待范世谋与侯爷问起,就抢先禀报道:“大人,侯爷,小金山中果然有诈!”

范世谋心中一凛,慌忙问道:“究竟怎样情况,赶紧如实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