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猜错。”萧惟继续道,“我心中尚有执念,便是永远也无法得偿所愿,我也希望能够离她近一些,哪怕与她同在一个地方。”
顾闵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在被逐出宗族的时候回归宗族,为宗族保驾护航便是我的执念,可是”萧惟笑了笑,“我的存在对柳氏宗族来说本就是一个危机,我若是还记得自己的柳家的人便永远也不要再想着重回宗族,后来我去常山书院,努力上进,凭着的是心里头的那口气,那口怨气,我想活下去,为了恶心那些人我也要活下去,好好地活着,也有因为她救了我的缘故在绵州的时候她恶狠狠地说我的命是她的,没有她的允许我死都不能所以,我好好地活着,努力地让她觉得没有救错人,后来我希望可以配得上她,努力去争取小小的希望希望那时候即便小,可还是有的,而现在”
“萧大哥”顾闵心里头有些难受,“你也说了你现在才十三,公主也不过是九岁,你们都还小,谁说便没有希望了公主三番四次救你心里怎么可能没有你而且萧大哥既然说永远不会回归宗族,那萧家的事情便不要去想就是了只要你不去想,便不会”
“阿闵。”萧惟打断了他的话,“这是我亏欠萧家的。”
顾闵一愣。
“我必须背负。”萧惟笑着道,明明是最阳光的年纪却透出暮霭沉沉的气息,“我可以不去报仇,但是却不能全然不顾,阿闵,我身上留着的是萧家的血。”
他可以永远把她放在心里,却不能全然忘记萧煌的死,便是他真的可以做到全然忘了,她必定也会瞧不起他。
怨恨可以有,但却不能忘恩。
因为这般,她才会对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冷漠无情。
“不过你也说的是,她才多大便是聪慧可也不过是个孩子,她懂什么”或许他可以努力,努力在她真的懂了的时候,他可以站在她的面前,“便是我自己这般的心思说出去了别人也只会当做一场笑话。”
也许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可以活到现在,她的父亲才会允许他活到现在。
“不说了,来,以茶代酒。”
“既然要喝,就喝酒”
“她说过小孩子喝酒会便傻子的。”萧惟笑道。
顾闵笑也不是不笑更不是,公主殿下真的是害人不浅如今才多大便让萧大哥这个样子,真的长成了岂不是要祸害天下“那就喝茶吃肉,这都是这里最好的菜式,贵的很,而且还是花我自个儿的银子,萧大哥可一定要赏脸,不然我就亏死了”
“好。”萧惟笑了出声。
没在说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两人都是吃的愉快,不过在离开的时候却听到了一些不怎么愉快的事情。
几个也聚在一起的考生闲聊着,聊到了同样参加今年秋闱的王驰,当年的童生试王驰可是得了头名,虽然这头名每年都出,但能够得到主考官称赞前途无量也就只有王驰一个,不过可惜的是王驰暂停了往上考,但是名声却一直没有消失过,反而是越来越响亮,今年他参加了秋闱,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人人都很期待,不过这次被议论的确不是王家少主的惊才绝艳,而是他的亲事。
王驰定亲了,定的是卢家家主的嫡出女儿,这原本是门当户对的大好亲事,便是卢家小姐年纪还小,可并不妨碍这桩婚事是天造地设的,但是
卢家小姐之前闹出的那桩丑闻便是后来被解释了过去,可到底名声有损,而且解释也是他们卢家给的,究竟是不是真的谁知道
对于很多人来说,王驰还没把人娶进门了就已经被戴了绿帽子了,而且这给他戴绿帽子的人还是一个被逐出家族的弃子
萧惟之名在常州府也是如雷贯耳,如今还添了这桩风流韵事,便更是成为了大家的谈资了。
“听说前段时间萧惟不知道去了哪里,后来赶回来若不是顾老爷子出面,他连参加秋闱的资格都没有”
“这都要考试了还跑出去,谁知道他去了哪里”
“那时候王家才去卢家求亲,说不定就是”
“呵呵”
“王家少爷真可怜,这人还没娶进门就已经被戴了绿帽子了”
“别胡说,那萧惟才多大就算卢家小姐怎得放荡不羁,他萧惟动的了吗”
“听说士族里头男子十岁就开始安排通房了,相比士族出身的男人都比寻常人厉害,自然是动的了”
“哈哈,那可就有好戏看了”
“那是那是”
顾闵气的脸色都青了。
萧惟神色不动,拉着要过去制止他们胡说的顾闵离开。
“萧大哥,你怎么”
“谣言止于智者。”萧惟道,“无须理会这些人。”
“可是他们说的那般龌龊,若是传开了对萧大哥的名声也是有损”
萧惟双眸幽深,“事情闹大了,说不定便中了别人的计。”
顾闵一愣。
“卢荧一事已经过去了许久不了,可我们却是现在才听到这些风言风语。”萧惟缓缓道,“当然,也可能是我们之前没有听到,但是,你不觉得现在我们听到这些很巧合吗”
顾闵一愣。
“瓮城一行,我与王驰已然是结了死仇。”萧惟道,“况且,王家与卢家结亲,谁若是能占上风谁便可获利更大。”
顾闵恍然大悟,随即咬牙怒道:“这些人果真狠毒”若是他上前大闹,别说公道了,萧大哥的名声必定会受损“萧大哥”他寻思着要不要把那妇人的事情告诉萧大哥,“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既然不想说便不说就是。”萧惟道。
顾闵吸了口气,“祖父的意思是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不该让萧大哥烦心,但是我觉得萧大哥应该知道一下。”萧大哥比他们想的还要冷静,既然如此,何不说了也好让萧大哥有一个防心
萧惟皱紧了眉头。
“就是你进贡院的那天”
夜凉如水,常州府的夜晚也是热闹繁华,萧惟站在客栈的门口,却一直驻足不前,可是他到底还是来了,即便认为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可还是来了
他期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