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生父必然就是宛王。
他知道以父亲的性情,是绝对不会染指一国之君的夫人。
良久,谢年的面色像是纸一样苍白,手也无力地垂下,信笺飘落在鸦青的地砖上。虽不知信笺上写了什么,但此时此刻阿昭的心没由来的也有些难受。
“阿年……”
谢年的心情是五味杂陈,他抬起头来看向阿昭,声音很轻,他道:“原来,我真的不是我父亲亲生的,而且我还有个双生妹妹。”
一顿,谢年轻叹一声,“可惜当时在混乱之中丢失了。”
阿昭看到谢年这样的模样,心里竟像是针扎一般。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伸手轻轻地拍了拍谢年的肩膀。谢年长吁一口气,扯唇一笑,“我只是心情有些复杂而已。”
今天之前,自己父母双全,还有个娇俏可人的妹妹,现在自己的生母已然离去,且还被牵扯到后宫纷争里。不过倒也个好消息,至少这世上自己还有个双生妹妹。
虽不知在何方,但他有预感,他总有一日能见到的。
有宫人敲了敲房门,“公子,要现在用晚膳吗?”
听到晚膳二字,阿昭才想起自己今天没吃多少东西,肚子也叫了两声。谢年和阿昭道:“你去用晚膳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阿昭看了看谢年,说:“好。你若是不高兴,我可以陪你说话。”
谢年点点头。
阿昭离开后,谢年长叹一声。
难怪母亲不喜欢自己,他曾有预感过自己不是母亲的孩子,没想到现在果然成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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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经全黑了,长廊上挂起了宫灯。
阿昭穿过长廊时,遇到迎面而来的卫瑾。阿昭垂下眼,只觉尴尬得很。她想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但一想到自己昨夜说的那一番话,她又无法装成什么都不知道。
昨天师父突如其来的亲吻,让她十分恐慌。
其实那个吻,倒也说不上嫌恶,她只是……只是不知该如何面对。师父吻过来时,她的确是找不到以前的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当时她的脑子里只有一句话——
糟、糕、了。
她喜欢师父,就如女儿喜欢父亲一般,她只想安于现状。可现在这个情形……
阿昭低下头来,避开卫瑾直勾勾的眼神,抆肩而过。
蓦然,卫瑾拽住了阿昭的手。
他说道:“我昨夜喝醉了,阿昭你记得发生什么了吗?”
阿昭一怔。
卫瑾面不改色地说道:“今早醒来的时候,为师头很疼,这宫里的酒比外头的还要烈上八分。宫人说为师昨夜去了你的房里,是真的么?”
阿昭一时间也分辨不出卫瑾到底是在说真话还是假话。
“这……”昨天夜里师父明明是很清醒的。
卫瑾忽然咳了几声,很用力地咳了又咳,“快入冬了,宛国的冬天比丘国和琼国的都要冷呀,咳咳咳……”说罢,卫瑾放开了阿昭的手,缓缓地离开了。
阿昭满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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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偏阁里只有阿昭一人,谢年在房里静思,卫瑾也没有在。阿昭用过晚膳后便回了寝殿里,门一关,不远处出现了一道白色的身影。
卫瑾问宫人:“方才阿昭有没有说些什么?”
宫人摇摇头。
卫瑾问:“一句话也没有?”
宫人点头。
卫瑾又问:“没有问师父为何没有出来用晚膳?”
宫人再次点头,回道:“姑娘真的一句话都没有说。”
卫瑾神色有些懊恼,过了会,他又低声吩咐了宫人几句。宫人诧异地道:“可……可公子你……你没有生病呀……”
卫瑾斩钉截铁地道:“有。”
他昨晚的心就跟箭靶一样,插满了血淋淋的箭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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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半个时辰后,阿昭进了卫瑾的房间。卫瑾躺在床榻上,盖了厚厚两层的棉被,听到脚步声响起,卫瑾重重地咳了几声,无力地抬起眼皮,说道:“阿昭。”
阿昭打量着卫瑾,不禁有几分担忧。
“师父,你哪儿不舒服?阿昭去叫御医过来……”
卫瑾说道:“为师已是去找御医看过了。御医说是水土不服的缘故。”卫瑾咳了几声,“休息几日便能好了。”
阿昭知道卫瑾是最不怕冷的,以前最冷的时候师父也只盖薄被,可如今不过秋末,就盖了两层棉被,可见是真的得病了。
见卫瑾不舒服,阿昭心里也不好受。
卫瑾说道:“阿昭,为师想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