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书禹如今是看到面就怕,更何况这还是他昨天中毒的那一盆,挥挥手道“倒了倒了。”
罗安香一脸为难“表嫂请了四个人,有一个专门在院子里整理青菜,你这屋中又没个痰盂,我往哪儿倒”
“那你就吃了”齐书禹本就难受,耳边又叽叽喳喳,吵得他呼吸愈发困难,好像下一刻就会一口气喘不上来晕厥一般。
这般难受,他压根不敢晕,就怕醒不过来。他伸出手,想在自己大腿上掐一把提提神,却发现自己抬不动手,也感觉不到腿的位置。
他顿时大骇,试着抬腿,却不见被子底下有动静。他惊声问“我腿在哪”
罗安香一脸莫名其妙,伸手拍了拍被子“不是在这吗”
齐书禹面色惨白,衬得他发青的唇愈发惨青,再配上他惊骇的面容,像是鬼一般,他颤声道“我抬不动。”
罗安香也发觉不对,将手伸进被子里去掐他的腿“有知觉吗”
齐书禹看到她的手伸进了被子,却没察觉到身上有任何疼痛或感觉,他眼睛都变成了血红“安香,你别跟我玩笑。”
罗安香也吓哭了“我没有啊我真掐你了。”
说着,狠狠一掐,还用上了吃奶的劲。
可是他的面色始终没变,没看出来他有一点点痛苦。
罗安香心里骇然,霍然站起身“我去给你请大夫”
齐书禹催促“快点快点”
等待的时间里,听着外面几个妇人叽叽喳喳抢活干,他只觉得时间格外漫长,最后,还数妇人送面的次数来算时间。
一锅面一般需要半刻钟,直到外面的脚步声过了三回,罗安香才带着大夫回来。
还是昨天的那位,进门后帮他把脉,又掀开被子捏他手脚,边捏边问有无知觉,折腾了一刻钟,才把被子盖上,叹息道“毒入肺腑,已经伤了经脉。”
齐书禹急切问“您能治好我吗”
大夫摇摇头“不好说。”又正色道“你这是中了毒,若是有人
给你投毒,你可以报官,至少为自己讨个公道。”
齐书禹“”这毒就是他自己下的
还怎么报官自己把自己告进大牢么
“不行”罗安香急切道。
大夫有些疑惑地看她一眼“大人又不是洪水猛兽,那是我们的父母官。被人陷害之后,咱们就是苦主,你可以让大人帮你讨回公道,为何不报官”
想到什么,大夫眼中起了怀疑“该不会这毒就是你弄出来的吧”
罗安香心头一跳,下意识道“才不是”她搬出了昨天的借口“我们家是面馆,万一有人中毒,以后生意还怎么做”
“我赞成报官。”
屋中三人循着声音望去,只见胡雨娘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
楚云梨抱臂靠在门框上“大夫,你确定是中毒吗”
大夫颔首“十成十是中了毒。”
楚云梨点点头“那就报官吧。”
罗安香心下慌乱不已“可我们是面馆”
楚云梨打断她“正因为是面馆,我又不清楚这毒的来源,所以才要报官让大人查清楚。否则,万一再有人中毒闹出了人命,死的人冤枉不说,我还得替人偿命”
大夫颔首“对。这毒霸道,定然会要人命。”
“不。”齐书禹喘息着道“雨娘,我不要报官”他看着大夫,哀求道“大夫,你还能救好我吗”
大夫叹息着摇头“大概不能。”
齐书禹闭了闭眼“不要报官我都成了废人了,不想出门,不想让外人看到我这样子,更不想被挪到公堂上被那么多人当猴子看。”
乍一听还挺有道理。
大夫苦口婆心“可是你被人害成这样,真就甘心吗”
齐书禹自然是不甘心的,他眼神看向了床前低着头的罗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