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安香察觉到表哥的视线,张了张口想要解释,可又顾忌着此时有外人。
齐书禹闭上眼“我无意追究。”
大夫皱眉,怀疑地看了一眼楚云梨,长长叹息一声“清官难断家务事,既然你不想告,那便不告吧,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
他收拾着药箱,一边摇头,一边往外走。
楚云梨抬手把人拦住“大夫,方才你那话是何意”
大夫有些着恼,齐书禹中了毒,却不肯告状,明显是想包庇凶手,可做真的是不认识的人冲他下毒,他又怎会不追究
大夫挥挥手“抱歉,老夫方才失言。我只是个大夫,只负责治病,别的事都与我无关。”
楚云梨从方才就看得出他是个正直的人,面色缓和道“大夫,下毒的人不是我。”
大夫点头“我知道了。”
可看他那模样,更像是知道下毒的人是胡雨娘一般。
楚云梨气笑了,看向床上的人“夫君,你被人害得这么惨。我们是夫妻,害你就是害我。你忍得了,我可忍不下这口气。”她起身就往外走“今儿这公道,我还真就讨定了”
罗安香脸色大变,急忙追出门“表嫂,表哥病成那样,他不想让外人看笑话,你别逼他啊”
楚云梨扬眉“夫君中了毒,却不肯告状,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毒是我下的,才让他中毒了也不肯报官。我在既是为他讨公道,也是为我自己。”
大夫看她不依不饶非要告状,倒没那么怀疑了,赞同道“说实话,你们家是面馆,若是找不出中毒的缘由,再让那些客人吃了这可是大事。自家人中毒,还能民不举官不究。可若是外人也中了毒,你们面馆怎么说得清”
听话听音,大夫是赞同他们告状的。
楚云梨颔首“劳烦大夫跟我走一趟。”
大夫颔首“应该的。”
罗安香“”
眼看两人就要出门,她心下慌乱不已,下意识看向床上是齐书禹,压低声音问“我们怎么办”
事已至此,齐书禹也不知道该如何阻止,眼神一闪,提议道“你快受伤。
”
罗安香“”这什么馊主意
如果她受伤,他们确实会帮她包扎。可这只拦得住一时,又拦不了一世。她飞快道“这法子不行”
齐书禹催促“你都没试,怎么知道不成”
罗安香瞪他“表哥,你快想法子,别出这些馊主意。”
“没法子”齐书禹干脆闭上了眼。
罗安香气得跺脚,压低声音解释“表哥,我知道你记恨我,可我也不是故意,事情阴差阳错就到了这个地步,你不能全怪我。再说,这也不是怪我的时候,不想我们俩都玩完儿的话,你赶紧想辙。”
齐书禹眼睛未睁开,动也不动,仿佛没听见这话一般。
罗安香能被气死,看他真的不出主意,只得恨很追了出去,大喊道“表嫂,真不能报官”
胡雨娘只知道兄妹俩对她下毒手,猜到是因为这宅子和银子,可这里面明显还有疑点。比如说,胡雨娘要是活着,能煮一辈子的面。赚来的银子都会与齐书禹共享,他又何必杀鸡取卵
楚云梨翻遍了记忆,也没发现不对之处。与其她自己费力查,还不如把人家给知府大人审问。
所以,哪怕罗安香追上来一直在她耳边叽叽喳喳,她也恍若未闻。
眼看衙门就在眼前,罗安香真的慌了,一把拽住她“表嫂,真的不能报官”
这一路上,大夫也发现了罗安香的不对劲。
之前他以为毒是面馆中的胡雨娘下的,没想到这一路过来她坦坦荡荡,反而是极其担忧齐书禹且自己也中了毒的罗安香非拦着不让报官。
很明显嘛,罗安香肯定有问题。
大夫性子直接,嫉恶如仇,出声道“你表哥毒入肺腑,就算再高明的大夫来了,他也站不起来。这样大的冤屈,你竟然拦着不让报官,那个下毒的人是你吧”
心思被戳穿,罗安香惊得险些跳起来,立刻矢口否认“不是我”
楚云梨一脸严肃“我相信不是你,可我容不得有人害你哥,我非得把凶手揪出来让他认罪伏法。给你哥道歉”
她一本正经“安香,你年纪小,不懂得其中厉害。你哥以后再也站不起来,那就
是个废人我不敢保证自己以后会不会嫌弃他,至少现在,我和他感情深,我想为他讨公道。若是能找出凶手,大人应该会让凶手补偿一二,那些银子,才是你哥最该抓住的东西。”
罗安香“”哪有银子
把自己送进大牢还差不多。
几人站在衙门外面争执,有衙差过来询问“你们有事吗若是无事,离这远一点”
“没事”
“有事”
楚云梨和罗安香几乎是一齐开口。
“我夫君昨天中了毒,大夫说以后都站不起来了。我想找大人帮我讨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