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冲元是不满的。
李冲元一不满,这说起话来声音也好,还是语气也罢,都带着满满的怒意。
这也使得李世民一听之下,更是不快了。
哪有一个皇帝,听闻一些事情之后,会欢快的接受一个臣子,带着满腔怒气的回话。
不要说皇帝了,就便是某上官也不想听自己的属官如此回应吧。
可李冲元就是这么一人,李世民也拿李冲元没辙。
总不能因为一些无法断定的语气也好,还是心中的怒气也罢,就革了李冲元的职去,降了李冲元的爵位去吧。
况且。
此刻李冲元,在李世民的眼中乃是一块香饽饽,他可不会真的惩治李冲元。
就算是李冲元真的无故殴打了那太仓署令,李世民也不会真的会把李冲元如何,最多也就训斥几句罢了而已。
可是。
李冲元此刻当作数位重臣的面,如此满腔怒气的回应他李世民,李世民感觉自己的面子有失,心中更加的不快,欲要喝骂两声。
可就在此时。
站在一侧的房玄龄却是先说话了,“李冲元,你有何凭证证明太仓署等一众官吏贪脏枉法?你无凭无据的就差了武侯控管太仓署一众官吏,甚至连本官的管家也一并抓了,难道这就是你初任司农寺寺卿的威风吗!”
“呵呵!!!房玄龄,你也别倚老卖老。你虽说是宰相,可你也管不到我司农寺来。本寺卿在处置我司农寺事物,何时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了。而你房玄龄的管家算个什么东西?身无官位,他有何资格闯进我太仓署衙来?难道就凭他是你房玄龄的管家吗?”李冲元一见房玄龄开话,冷笑不止。
李冲元本原以为房玄龄在这件事情上绝对不会说话的。
毕竟,他房玄龄的管家房平前去太仓署,本就违了官制了,他房玄龄理该避嫌才是。
可李冲元万万没有想到,房玄龄却是要插这一手了。
李冲元高兴啊。
只要他房玄龄说了话,插了一手,李冲元就相信,李世民的眼睛耳朵如果没有毛病的话,太仓署一众官吏贪脏枉法之事,必当把房玄龄牵扯进来。
只要他房玄龄牵扯进这件事当中,李冲元就相信,李世民绝对会冷落他房玄龄的。
除非,李世民他无人可用,非他房玄龄不可。
李冲元冷笑,使得站在一边的长孙无忌听不下去了,出声喝道:“李冲元,休得放肆。房相与你父亲乃是同辈,你一个晚辈理该称其一声房伯,即便不呼其一声房伯,也该称呼其官职。你这般大呼小叫的直呼其名,成何体统。梁国公府上的管家,那也是受了房相的示意,这才去了太仓署。你无故抓人,又使其受了伤,难道还不知错吗?当着圣上的面,你须向房相认个错,此事揭过即可。”
“我呸。我要称呼他房玄龄一声房伯,我阿娘怕是得骂我三天三夜。大家同朝为官,谁也没低於谁,谁也没贵过谁,凭什么他房玄龄可以直呼我名,而我李冲元就不能直呼其名?是你赵国公定的规矩还是你赵国公与房玄龄本就是一个鼻口出气的?”
“刚才赵国公说此事揭过?哈哈哈哈。圣上,你听见了吗?两位国公,非得插手我司农寺之事,而且还说这事是一件小事,揭过即可。贪脏枉法,依我朝律令,籍没全家,革其官职,发配三千里。难道就凭当朝的两位国公之言,就可以如此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吗?如朝堂之上皆是这等人做主,那我李冲元宁愿不做这个官也罢。”李冲元笑了。
这事与他长孙无忌说来本无甚关系。
可长孙无忌突然插话进来,这不得不让李冲元联想一些东西。
长孙无忌自己要插进来,那这里面的道道,就已经不是一言两句就能断的了。
李冲元可以肯定。
这太仓署之中,必有长孙无忌的人。
要不然,他长孙无忌凭什么要站出来替房玄龄说话,难道是为了证明自己?更或者想要打击一下李冲元?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当李冲元的话一停罢,长孙无忌被李冲元的话给气得双目喷火,似要吃了李冲元一样。
反到是房玄龄此刻很是安静,一言不发,任何表情都未有似的,也不抢着说话了。
李冲元瞧着房玄龄那副样子,似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一样。
李世民听完三人的话,此刻也有是模糊了,“李冲元,你刚才说太仓署一众官吏贪脏枉法,七千余匹粗布被贪墨了两千余匹,此言可真?可有实据?”
李世民虽说被三人的话给弄得模糊了,但也知道事关贪脏枉法之事,到是回正得快。
“当然有。不过我需要时间去核验帐册。”李冲元应道。
长孙无忌一听李冲元需要时间核验帐册,立马抢道:“帐未查,就已殴属官,又抓了他人致其受伤,看来,你并无真凭实据,就一言断定太仓署官吏有贪脏枉法之辈。李冲元,你前言不搭后语,与你刚才所言的闻风奏事更加的可恶。圣上,臣请求,暂去他李冲元的司农寺卿一职,由朝廷派人去核查帐册,以证太仓署诸官吏之清白。”
“圣上,臣附议。”本不再多言的房玄龄,突然听见长孙无忌的话后,立马附议。
长孙无忌这么说,房玄龄当然心中欢喜。
只要是朝廷的人,他们就不怕查出什么问题来。
站在一边一直未吭声的程咬金,依然未吭声。
哪怕两位国公都达成了统一意见,他程咬金依然未发话,静静的站在那儿,像是一个外人一般。
而李冲元一听长孙无忌的话后,立马反驳道:“圣上,臣不同意。太仓署乃我司农寺属衙,我身为司农寺卿,有权力自查。况且,朝廷年年派人核验,从未核查出问题来,即便今年再派人核查,那也是与往年无异。再者,臣已令人开启了自查,而就今日一上午,就核查出了山南道的粗布项进出有异。只需要给臣五天时间,臣必当把各种证据摆在圣上的案前。”
想要夺权,门都没有。
自己的地盘,何时轮到他人来做主了。
李冲元不会同意这样的一个意见,也绝对会极力反对。
即便是李冲元反对无效,李冲元也不希望是朝廷中的人去查,李冲元更相信王礼,或者宫中的内侍等人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