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查了七八年了,年年都没有问题。
而自己带的人,仅一个上午就查出问题来了,可见这里面的水很深很深,深到李冲元都怀疑,关於太仓署的进项缺失,肯定与朝中不少人有关联。
长孙无忌与房玄龄二人听后,冷笑不已,“朝廷每年派人查核,而且数十人一查就是十余日。你李冲元仅是派了十余人,用了一上午就能查出问题来?你所说的问题,怕不是你自编的吧。圣上,臣依然主张朝廷派人前往太仓署核查,毕竟,太仓署各类进项,与一众在京官吏的俸禄有关。如有缺失,那必会引起朝堂震动的,还请圣上三思。”
“臣附议。”房玄龄又附议。
李世民两边为难。
心中到是认同李冲元的做法,可又不能寒了自己这位大舅子以及自己信重的房玄龄的心。
李世民左右为难,眉头紧皱不知该如何下这个决定。
李冲元观之,心中甚急,快语道:“圣上,即然我这个司农寺寺卿无法主导本衙门之事,那我李冲元请求辞官。”
“放肆!这天底之下,何时轮到你说辞官就辞官的,如再有此言,定当不饶。”李世民一听李冲元说要辞官,心中微怒。
其实,李世民也知道,李冲元这是用辞官来逼他了。
李冲元此刻却是没所谓,又道:“那就由我司农寺先自查,后再派人核验。不过,我希望核验之人乃是内侍省的人,要不然,我情愿被圣上你免了官职,革了爵位,也不愿与这些贪脏枉法,以及庇护这些贪脏枉法之徒逍遥法外,无视我大唐律令之人同朝为官。我怕脏了我的名声,恶心得让我无法食眠,我更怕天下农人百姓骂我,更怕史载我李冲元恶名。”
李冲元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
李冲元这一言发得,着实有些太过激进了。
这不,李冲元的话直接把李世民也给搞火了。
“你放肆!”一火的李世民,腾身而起,怒指李冲元,恨不得一巴掌拍死李冲元。
程咬金见状,赶紧抵近李世民,出声宽尉,“圣上,你也别生气。李冲元他就这性子,比老程我的性子还直。小孩子年轻气盛得,又初为一寺之主官,哪里知道如何做官。圣上,待一会我好好教训教训他。”
“罢了,罢了。王礼,我着你带人监管李冲元对司农寺自查。”李世民被李冲元这股性子搞得没了脾气了,直得向王礼下了口谕。
王礼得令回道:“是,圣上。”
李世民这话算是给了李冲元交待了。
而他的交待,到是让长孙无忌与房玄龄二人在同一时刻,心中慌乱不止了起来。
“圣上,不可。自古哪有内侍前去核查的,此头一开,那致朝官们於何地?到时,必会使官制混乱,本末倒置,还请圣上收回成命。”长孙无忌心中一慌乱,立马跳出来反对。
同时,房玄龄也表示反对,“圣上,此头不可开啊。圣上难道忘了,宦官如干涉朝政,那我朝与汉时又有何区别?依臣之见,不如下旨,由御史台前去核查。”
二人站出来反对李世民的这道口谕,这更是让李冲元猜测,太仓署的事情,必然与他们二人有关联。
而且。
李冲元更是笃定,司农寺中的官吏,肯定有不少人属於他们二人的人。
李冲元很是同意王礼带人前去核查。
至少,王礼虽说是宦官,但乃是李世民的人。
再者,当下也达不到宦官干政的地步,毕竟,李世民还没死呢,大唐还没到中晚时期,太监只是听令行事,并没有拥有兵权,想要干政,那也没那能力不是。
“臣同意圣上的旨意,就由王总管带人前往我司农寺查核。但为了避嫌,臣到是认为,王总管他们无须核查,依然由我司农寺自查,王总管他们只为监督,以示公正。如此一来,寺人即未干政,又未辱没皇权,两相齐好。”李冲元可不会让长孙无忌与房玄龄二人如了愿,直接找了一个折衷的办法来。
宦官不核查,也不监管,只是监督。
李冲元这个提议一出,李世民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赵国公,梁国公,你们可还有什么意见?”
长孙无忌与房玄龄二人见李世民都说如此甚好了,他们已是知道没了办法,只得欠身行礼道好了。
“即然无甚意见,那就由王礼领五百禁军协同李冲元自查司农寺诸署监一众事宜。卢国公,由你下派五百兵卒协同。”李世民见二人没了意见,又下了口谕。
程咬金听了大半天,终於轮到自己上场,立马喜道:“是,圣上,老程我这就去点人马去。”
傍晚。
李冲元满意的出了宫,与着王礼往着太仓署而去。
王礼尊李世民口谕,带着一大票的禁军,各分其道,去了李冲元交待的各署监。
自查嘛,当然不可能只查这太仓署了。
司农寺除了太仓署,还有不少署监呢,自然得查了。
正好此时各衙门还未到下衙时间,还能控管得住。
受了李冲元的指示之后, 众禁军分道而行,往着各署监奔去。
不多时。
程咬金指派了自己的儿子,领着五百将士前来协同。
司农寺诸官吏,突见禁军将士出现,且又被喝止数天之内不得归家之言后,就被这阵仗给吓得不知所措了。
连禁军都出现了,谁都能想到,肯定是出事了,而且还是出大事了。
各小官小吏,各夫役力夫等人,如没了头的苍蝇一样,到处乱窜,想要找个奔头。
己身有事的官吏等人,更是吓得不知所措,各自寻朋探友的想法子。
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谁想法子都没有用,因为禁军发了话,所有人得汇聚在一块,如有任何动了手脚的,直接拿下。
而且,禁军更是发了话,这是圣上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