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平常,程宗扬也许有心情和她乐上一场,但如今自己房里除了凝美人儿,还有个卓大美人儿,哪个不比她强上几倍?偶尔尝个新鲜也就罴了,送上门就用,自己可没那个心情。
程宗扬没好气地说道:「我都说过了,药在师师姑娘哪儿。」
黄氏娇滴滴地依过来,抱着他的手臂,用丰满的胸部磨抆着央求道:「师师小姐说那药有毒性,不肯让奴家用……」
「瞎说!有那么好的毒药吗?肯定是你敲门的方式不对!那丫头耳根子软,好好求求她,她磨不过你自然就肯给了。」
「程爷……」
「再来磨我,小心你往后连园门都进不来。」
黄氏只好乖乖闭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程宗扬无奈,只好道:「就说我说的,给你好了。」
「多谢程爷!」黄氏得了这句话,立刻欢天喜地自去寻李师师。
程宗扬摇了摇头,像黄氏这种拿身体当本钱的浮浪妇人,在自己眼里和游婵都没得比。逢场作戏的勾当,她不在乎,自己也就当闲暇时散散心,要是认真反而错了。 打发了黄氏,程宗扬对那座假山倒来了兴趣,他穿过竹径,刚转过弯,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女子沿着小径缓缓走着,她穿着薄薄夏衫,身材䊹柔,腰肢盈盈一握,丰满的臀部却浑圆肥翘,在白色的丝绸长裙里柔柔扭动,显露出诱人的曲线。她脚步舒缓,腰臀的扭动带着令人血脉贲张的韵律感,虽然只是一个背影,却艳态横生,充满了成熟妇人媚致入骨的风情。
看到那个背影,程宗扬心里一热,随即冷静下来﹣﹣那女子不是外人,正是李师师的生母,自己未来的丈母娘,威远镖局总镖头的夫人,阮香琳阮女侠。
想必阮香琳还不知道李师师刚回来,否则依她的性子,正应该趁这机会跟女儿说高衙内的好处,让她早日嫁过去好光宗耀祖,哪里会有闲情到花园散心?
花园?程宗扬忽然抬起头,朝四周看了一遍。
风过树梢,枝上偶尔传来几声蝉鸣,整个后花园除了自己和眼前的美妇,再无旁人。
程宗扬心头一阵狂跳,莫非这就是老匡说的桃花运?可阮香琳满门心思都在高衙内身上,从不把自己这个小商人放在眼里,怎么可能就和设计好一样,专门在这里等自己?如果一厢情愿地凑过去,却发现根本就不是自己想的那回事,那可糗大了。
程宗扬把拳头放在嘴边,低咳一声,两人相距尚远,平常女子也许听不到,但以阮香琳的耳力,听不到才见鬼了。
阮香琳却像是真的没听到,仍是缓步走着,但仔细看时,她腰臀的摆动有点微妙的变化,风情更显艳。程宗扬再不明白其中蕴藏的意味,那就是个傻瓜了。虽然不明白阮香琳的态度为什么来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从开始连女儿都不肯嫁给他,到自家主动显露风情,但这些都不妨碍程宗扬改变念头。
平心而论,阮香琳着实是个出众的美妇人,难怪高智商那小崽子一见她就动了心思。当日在野猪林,自己已经把她从头到脚看了个精光,那身美肉,白花花耀人眼目。若不是念着李师师的体面,自己早就这棵大白菜给拱了。
俗话说事不过三,翠微园自己就见过一次,野猪林又是一次,眼下她主动送上门来,自己再推三阻四,那可就太虚伪了。
不过阮香琳虽然分明是有意卖弄风情来引诱自己,自己也不好直接上去就把这棵白菜给拱了。这就好比你突然交了桃花运,遇到一个美女请你帮忙,帮完忙发现大家谈得很投机,接着邀请她看电影,看完电影再去酒吧喝一杯,喝完大家还意犹未尽,於是去酒店开房,水到渠成给双方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
如果帮完忙,你直接说:不用谢,大家打一炮吧!这场艳遇有九成的可能会以一个耳光而告终﹣﹣虽然原因和目的一样,但过程决定了最终结果。毕竟阮香琳不是主动求上门来的梁夫人,也不是被当成礼物送上门的凝美人儿,而是李师师的娘。
程宗扬琢磨着该怎么进入这个过程﹣﹣对於这种半推半就的戏码,自己完全是个门外汉。但三人行,必有我师。这种勾引良家妇女的大行家自己也不是没见过﹣﹣宋朝、偷情、土财主、美妇人﹣﹣这简直是为西门大官人量身打造的啊。
忽然阮香琳脚下一滑,却是踩到石上的青苔,不小心跌倒。她曲膝一手按着脚踝,似乎是扭伤了脚。
程宗扬一个箭步上前,双手扶起阮香琳,「夫人可是跌伤了?」
阮香琳扭过头,风韵犹存的娇艳玉脸上满是痛楚,「原来是程公子,」她吃力地想站起来,一边忍痛道:「奴家只是扭伤了脚,不妨事的。哎呀!」
刚勉强站起身,阮香琳又低叫一声,却是脚下无法用力,又跌了下来。这次有程宗扬在旁边,她幸运地没跌到地上,倒是全便宜了程宗扬,整个人都摔 到他臂间,让他温香软玉抱了个满怀。
阮香琳与阮香凝是嫡亲姊妹,容貌有七八分相似,但年纪大了几岁,身子更加丰腴柔滑。那只充满弹性的大圆屁股 压在程宗扬腿上,隔着衣物还能清楚感觉到她肌肤的柔腻和香滑。
程宗扬满心绮念,说道:「夫人多半是扭到了脚踝,走不得硌,不如让在下来看看。」
「多谢公子,只是不用了的。」阮香琳仍在推辞,但她挣扎几下,脚上终究使不上力气,只好颦着眉,无奈地说道:「奴家来时,看到那边有个山洞,尚能落脚。」
程宗扬扶着阮香琳的手臂,那美妇半边身体都依在他臂间,忍着痛楚,一瘸一拐地折回来。
这段路总共不过三四十步,两人却走了差不多一刻钟。阮香琳那具熟艳的胴体依在他臂间,无意识地与他身体磨抆,不时展露出肉体诱人的曲线和迷人的弹性。
她穿着一件淡红的薄衫,虽然不是新衣,却洗得干干净净,无论衣带、香囊还是鳯钗珠履,都有种貌似并不刻意的精致。隔着衣衫,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那是一种混合了体香的柔媚气息,充满了女性的诱惑。
阮香琳用眼角瞟着旁边的男子,心下也不免时喜时忧,忐忑不安。起初她并没有把这个外地商人放在眼里,一门口心思都在太尉府的小衙内身上。后来接触渐多,才慢慢留意这个年轻人。
当得知这个年轻人还有两个客卿的官职,阮香琳已经有些心动,虽然他品秩不高,其中一个是虚职,宝钞局主事又是新设的,但女儿嫁给他也不算差了,若能当个正室,也比得过小衙内的妾侍。
等到撞破黄氏和他的私情,阮香琳才发现自己小看了他。留心打听之下,越来越觉得这年轻人来历不凡,不仅家底雄厚,与各方的交情也不是非一般的深厚,贾太师、高太尉、王宰相、蔡侍郎、吏部、工部、户部……当权的官员们,处处都和他有来往。难怪连黄氏这等官宦家的娘子也毫无廉耻地投怀送抱。
李师师一直没有告诉程宗扬,自从阮香琳看中这个新女婿,早把高衙内抛到脑后,这些日子说的无非是让她早早嫁入程家,作个正房。
李师师自是不肯,阮香琳却越来越着急。她与那帮纨裤子弟厮混时,耳闻众人说起程公子曾带来艳妇与众人荒淫,眼见又有黄氏的例子,少不得认定这年轻人是个好色之徒。师师若再拖延下去,万一被人占了先,可就悔之莫及了。
丈夫年纪渐长,自从失了太尉府的镖,镖局生意一日不如一日,阮香琳懮心似焚。正彷徨间,谁知天上掉下来个活神仙,会让她又遇上铁口神算的匡长老。
看过女儿的生辰八字,匡神仙掐指一算,顿时大皱眉头,说此女十八岁当遇贵人,若是一念之差,失此良机,不仅己身难保,还将祸延父母﹣﹣与当年的测算一字不差,果然是真神仙。
可即使是神仙,也没办法硬逼着自家女儿嫁人。阮香琳只好求问是否有破解之法?
匡神仙掐指算了半晌,只说了一个字:「有。」便不再多言。
阮香琳恳求多时,又厚厚送了份谢礼,匡神仙才惜字如金地说道:「以母代女,未尝不可。」
匡神仙的指点使阮香琳芳心大动,女儿既然不肯,自己若是能先攀上这个高枝,倒给女儿铺了路。等师师过门,自己再和他断了来往,岂不是一举两得?
这位姓程的员外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是个好色的性子。连黄氏那种姿色都能巴结上他,以自己的容貌,只要肯牺牲色相,还怕他不上鈎?
阮香琳也不是三贞九烈的妇人,当初为了讨好高衙内,早已弃了名节。何况这年轻人看来比花花太岁好应付得多呢?
好不容易走到山洞处,那山洞也是太湖石叠成,洞内已经铺了一片一人宽的芭蕉叶。阮香琳扶着程宗扬的手臂坐在叶上,然后背过身,除下鞋袜,一手抚着脚踝。
阮香琳脚上的伤倒不是假的,她故意在山石上滑倒,这会儿脚踝处肿了一块,但远没有她显露出来的那么严重。
阮香琳一点一点揉摸着脚踝,玉趾吃痛地并起绷紧。她一双䊹足原本就生得甚美,此时被翠绿的蕉叶一映,更显得洁白如玉。不用回头,她就能感觉到背后火辣辣的目光。
这年轻人的反应让阮香琳心下暗笑,她暗暗盘算:这样的小馋猫切不能轻易喂饱,第一次数只让他尝些趣味,吊足他的胃口方好。
阮香琳柔声道:「多谢公子,奴家歇息片刻便是了,公子若无他事,便请回吧。」
「不行,不行,我这就去叫师师姑娘,」程宗扬道:「万一伤到骨头就麻烦了。」
如果被师师看到,以女儿的聪明,自己这心思就大白於天下了。阮香琳当然不肯冒这个险,叹了口气道:「师师这些天好生辛苦,奴家伤又不甚重,何必再让她担心?」
「要不我送夫人回师师姑娘的住处?」程宗扬关切地说道:「这个山洞又湿又潮,多坐一会儿恐怕都会生病。」
「别打扰师师,奴家坐一会儿便是了。」阮香琳道:「这山洞倒还好,纵然凉一些也无妨的。」
程宗扬抓了抓头,一脸憨厚地说道:「我住的地方离这里倒近,夫人如果怕打扰师师姑娘,要不到舍下休息一会儿?」
阮香琳低头道:「那怎么好?」
「没关系,反正我一个人住,地方很宽敝。」
阮香琳推辞几句,最后柔声道:「那便有劳公子了。」
程宗扬扶起她,笑眯眯道:「夫人小心。」
瀛洲一战,郭大貂璫身受重创,不料太皇太后对伺候自己三十余年的老太监弃如敝履;
程宗扬好心想替郭槐养老送终,谁知太皇太后更要求程员外先纳下一房小妾?
股东大会日期渐近,星月湖、建康纨裤、筠州商号三路人马先后到来,
更有金兀术的叔公随队而来,这位「兽蛮族中最伟大的术者」,一见面居然对程员外做了什么!
各路豪杰纷纷到场,翠微园固若金汤,程宗扬志得意满之际,不料后院起火,
李师师忽然失踪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