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膺自认是言昳身边极亲近的友人了,她这多疑的性格,又是经不得突如其来的感情,只有长久的渗入她身边,她才能接受。

而唯一能比宝膺渗透得更深的男子,也只有山光远了。

争不过山光远,宝膺倒是也认。最起码……作为友人,他觉得总比斜插出来什么一看就不靠谱的男人要好。

理智这么安慰自己,心里却莫名酸涩,话都说的不如往日圆滑,宝膺觉得自己有点要逃走的意味,道:“嗯,那我便先告辞一步。”

他听得出山光远话里话外真正想表达的态度,也别在这儿讨嫌了,略一作揖,便转身离开上车。

他上车后,没有探头往府宅门前看,但玻璃还是能反射她的身影,言昳摆手在门口送他,山光远伸手似乎揽住她肩膀又低头说了句什么,言昳胳膊肘狠狠的给了他腰上来了一下。

宝膺一把拉上了车窗前头的帘子,没再看,直到车马驶远。

言昳站在门前,快把牙磨得直响了,她伸手摘自己腕子上套的沉甸甸的糕点纸包,塞回他怀里。

山光远面无表情不说话,跟个铁塔似的站着。

言昳气的给他胸口来了一拳:“干嘛呀!你刚刚说话那个态度,还甩脸子呢!我怎么了嘛?”

她这不如痒痒挠的小锤儿似的拳头,山光远躲都懒得躲。

山光远知道她要生气的,果不其然,言昳往门内走,山光远缀在几步远后头跟着她,绕过一道弯,走进无人的廊庑,她终於跺着脚气道:“宝膺听到传言就会懂,你还非要舞到他面前干嘛!”

山光远哼了一声。

他知道自己坏了俩人之间的规矩,他也做好言昳要跟他闹掰,再也不来往的打算。山光远可以日后再想尽办法勾她回来,但此刻也无法再容忍自己的心意。

言昳眼见着快到给他暂住的院落门口,伸手推开了门,叹了口气:“算了算了,传言都传开了,总要让他知道的。”

山光远磨牙,站在门框前头,眼里都不在乎那座院子的模样,实在按不住了,道:“你是吃准了他不会退婚?言昳,你是不是给人都吃过什么迷魂药?还是给我下了几十年的蛊?”

言昳在院门内转过头来,惊愕道:“什么?什么退婚?”

山光远拎着那袋不值钱的枣糕饼,明明无风,心里的火却闹鬼一样乱跳:“现在他知道了。你们到底是多深的合作关系,才能让他容忍我的存在。”

言昳觉得自己好像是个酒醉的蝴蝶,迷失在了山光远脑子弯弯绕绕的迷宫里:“啊?……啊?他干嘛要容忍你的存在啊,跟他有什么关系。”

山光远心里一跳,虚着声,脑子都被吊起来了似的:“……你不是说我们的事,最不能让世子知道吗?”

言昳一拍手,惊道:“对啊!因为咱俩搞上床的那天早上,宝爷说想跟我结婚,我说算了我不太想结婚。我早上把人家拒了,晚上把你睡了,这朋友还做不做了?这以后生意还做不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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