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想过如果见到他,一定要告诉他的话,眼下,终於说出,心中好似一舒,也似压在心中很久很久的沉石,终於轻轻拿起,又轻轻放下。
原来,不像想象中那么难。
也不像想象中那么不可触及……
她喜欢他,从很久之前,到经年眼下,一直都不曾变过。那些藏在心底的秘密,躲在身后的时光,在眼下的一刻,都如浮光掠影一般,毫无掩饰得蜂拥而至,一瞬间红了眼眶。
他愣住,是没有料到,也似良久都没有回应。
她鼻尖微红,眸间氤氲控制不住得溢出眼眶,越过无数个偷偷喜欢他的时光里,也越过三全台落石下,再疼也没吭过的一声里,那些藏在心底的秘密,终於见光,长成一树繁华……
许久,他眸间微动,才似从刚才的惊讶中回过神来。
修长的指尖拭过她眼角,低沉的声音近在眼前,“再说一次,小尾巴。”
她微微咬了咬下唇,看着他的目光里藏了碎莹,揽上他后颈的双臂微微紧了紧,从善如流,“陈修远,我喜欢……”
他俯身,狠狠吻上她唇间。
——那就继续喜欢。
从年少懵懂,到沧暮白头。
无论往后是风和日丽,还是泥泞阻遏,他收下了,就如同印迹一般,深深镌刻,不会褪色。
——小尾巴。
*
入了腊月,日头仿佛便过得特别快。
腊月初的时候,喝了腊八粥,腊八粥喝完就到了腊月中旬。
‘没想好’定然是馋猫无疑。
腊八粥也要尝,而且尝了就很喜欢。
涟卿想,它肯定是唯一一只喜欢喝腊八粥的猫,一只名叫“没想好”的猫。
……
到腊月中旬的时候,涟卿的病差不多快好了,除了偶尔的咳嗽,很轻之外,旁的都没了。
太医给的方子也正好是到腊月中旬的,她终於不用被陈修远终日盯着喝药了,只是原本就是严冬,又大病了这么一场,近乎没怎么外出过,就在苑中赏赏雪,也都披着厚厚的大氅。
念念想来看她,陈修远怕念念吵人,打扰她休息,一直没让念念来。
但念念磨人,陈修远不让他来,他就让身边的方嬷嬷帮他写信。
因为他自己不会写字,就让方嬷嬷代劳。
——阿卿姐姐,你的病好了吗?念念什么时候可以来看你?
——阿卿姐姐,‘萝卜’想‘没想好’了,就像念念想阿卿姐姐了。
——阿卿姐姐,父皇天天让我背书,我一个头都背成两个那么大了,下次给你看看念念的两个头。
——阿卿姐姐,‘大卜’这两个字是我写的。
涟卿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