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涟卿去了寝殿见天子,陈修远则去了等候早朝的地方,值守的内侍官其实还在打盹儿,远远见到这身深紫色的官袍,整个人都清醒了,不由眼中微讶,这个时辰?怕不是太傅第一次早朝,记错时辰了?

内侍官快步上前,恭敬道,“太傅,您这么早?”

“嗯,我有早起习惯。”陈修远一语带过。

“眼下时辰尚早,太傅可至偏阁些许,诸位大人要晚些再来。”内侍官说完,陈修远应好。

内侍官领了陈修远去一侧的偏阁,就在苑中,地方不大,但也清净。

早朝的时间很早,官员即便入宫,也大都是临近的时辰,只有很早来的官吏才会用偏阁歇息等候。

偏阁中,有旁的旁内侍官上前奉茶,“太傅有事吩咐。”

陈修远轻嗯一声,在看偏阁中的书画,没有落座。

两个内侍官离开,陈修远远远听到小声嘀咕,“真奇了,太傅这么早就来早朝了?”

“早前没见过岑太傅来偏阁,想来是严於律己,日后,旁的官员见了怕是也会提前。”

“今日东宫临政,太傅应当是同东宫一道入宫的吧。”

“哟,是我忘了,方才还见到东宫的马车了。”

……

远远听到内侍官的对话,陈修远唏嘘。

可不是吗?

魔怔了。

他要同她一道乘马车入宫,自然来都早,他早燕韩上朝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殷勤过。

也是,陈翎早朝,他殷勤做什么?

早朝怼人,陈翎早就驾轻就熟,还轮不到他替她担心。

但阿卿不同。

今日她第一天临政,她不紧张是假的。

他也紧张,只是不说。

他陪她一道,在马车上,他佯装看书,一幅平静模样,她也能耳濡目染,尽量平静些。

她也果真因为紧张,寻了好多话同他说。

他都一一应声。

最后,她似是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放下书册,凑近吻上她唇间,温声道,“你是东宫,日后是天子,要紧张,也是朝臣紧张。”

说完,又不忘“嗯”了一声,声音醇厚若玉石,尾音却轻轻上扬,带着些许暧昧。

她看他。

他笑了笑,“要不,我们先不紧张了?”

“嗯。”她轻声。

他唇畔又勾了勾,“想些不紧张的事……”

“什么事?”她下意识问。

他眼眸微挑。

她脸色微红,“陈……”

改口,“岑远!”

他一本正经,“我是说,抄书。”

涟卿:“……”

他是逗她的,眸间也忍不住笑意。

涟卿与旁人不同,她喜欢看书,偶尔同人斗嘴,旁的时候大都在赶鸭子上架,却比旁人费尽心思的结果都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