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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许君豪带着法医助手整理屍体,准备将屍体装袋带走时,家怡冲下楼,赶上这个时刻,看到了屍体。

……

一个人出门前如果是准备要杀人,多半不会很认真地打扮自己。

像给头发抹发蜡,或者精挑细选一件衣裳,一条搭调的裤子,和一双绝对不能太奇怪的鞋子……总归是要杀人弄脏的,更何况选夜深人静时出发为的本就是不被人看到,穿得再好看又有什么用?都是与目的背道而驰罢了。

但凶手好像不是这样一个人,他穿着一件中山装式的衬衫,下搭一条看起来很舒服的纯棉直筒休闲裤,再配一双布鞋,虽然都是黑色的,是染了血也能在夜色掩映下看不清楚的,但仍旧显得过於隆重。

好像他不是要去杀人,而是准备去参加一场低调的文学研讨会,那么文质彬彬、一丝不苟。

他仍戴着口罩,但没有戴帽子了,露出被梳理得过於工整的短发,偏分,鬓角有斑驳,像个优雅老去的中式绅士。

他这副样子尤为让易家怡皱眉,凶手已经越来越淡定了,甚至也越来越享受自己做的事。

就好像他想要盛装出席一场葬礼,不然白白浪费自己精心打扮的这一身装束,但没有人死怎么办呢?那便自己创造一场葬礼。

他有些蹩脚地撬开门,偶尔因为戴着手套不舒服而整理手套直至它变得服帖。

走进苗利群家后,他慢慢关门,借着月光熟悉过房间后,才蹲身认真给自己的鞋子套上布套,又从兜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围裙围在面前,像是要去参加一场晚宴。

他果然如警探们推测的那般,直奔苗利群卧室,之后在随手翻找苗利群脱下的衣服时,选中了一块帕子,在上面洒好自己带来的药水,用力捂住苗利群的面孔。

他很轻易在睡梦中制服苗利群,使其陷入昏迷。然后用苗利群的衣裤将他手脚绑在床头床脚,接着便掀开受害者的睡衣,开始了他新一轮的‘探索’。

匕首下插之前,他先在苗利群肚子上笔划了下,才下刀。

这一次他没有自上而下切割,而是换了一种自左向右切割的方法,新的尝试。

剧烈的疼痛令苗利群於昏迷中挣扎着想要醒来,凶手将放在床头的一团面纸塞入他口中,刀尖在剧烈起伏和战栗的皮肉上毫不犹豫地切割。

这一次,凶手置身在安静的房屋中,比在开阔的公园更大胆,也可能因为积累过经验了,少了畏惧,因而他一边下刀,一边对凶手宣判:

“君子贪财,取之有道,这个道理你懂不懂啊?这么大年纪了,做人的道理都没有学到吗?

“就为了钞票而已啊,杀掉自己的发妻,让一个中意你的年轻人为你顶罪,那个女仔还怀了你的后代啊,生下来就被送去福利院,你这样的扑街还做什么男人呐?!

“还有那些被你玷污的太太们……苗利群,你认不认错?

“干脆连人也不要做喽。”

他的语气里透着惯常训导他人的抑扬顿挫,讲话措辞都不是很口语化,有种在故意遣词造句的别扭,与普通人教训人时的语气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