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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昭的嘴角有些僵,“这个,这个,嗯,皇后应该不会这样不讲道理。”

“那可不一定,我听说皇上可怕皇后了。你想啊,连皇上都怕她……”

季昭哭笑不得,“皇上怎么可能怕她!”

谭铃音发觉季昭的反应不太正常,而且她突然想起另外一事:这个昭姐姐,她的夫君姓纪,跟皇上一个姓!

谭铃音像是突然被雷轰了一下,此刻豁然开朗,她看着季昭,结结巴巴道,“你你你你不会就是皇后吧?”一边说着,一边微不可查地往旁边缩了缩,又缩了缩。

“你别怕……”季昭的声音又轻又温柔,像是安抚受到惊吓的小动物。

她这一说,谭铃音直接窜到chuáng上,缩在墙角里,“啊啊啊你真的是皇后!”

“嘘——”季昭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有些歉然,“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隐瞒你的。只是……你懂吧?”

谭铃音点头如捣蒜。

“要不我们先睡觉吧,躺在chuáng上聊天怎么样?”季昭抻了一下被子,“你想怎么睡?”

“我想跪着睡。”

“……”

谭铃音最终没能跪着睡,季昭拉她躺在chuáng上,自己主动躺在外面。谭铃音哪敢让皇后娘娘睡外面,万一掉下去怎么办?万一有人偷袭怎么办?万一糖糖半夜醒来发现这个人的气息有些陌生遂啃上一口怎么办……

所以谭铃音就躺在了外面,俩人钻一个被窝。

人一躺下来的时候,心跳会放缓,qíng绪也随之渐渐平静。谭铃音本来就心大,接受这个事实之后也就不那么震惊了。

谭铃音发觉这事儿其实挺好的,清辰的亲姐姐是皇后,那他就是国舅啦?看以后有谁敢欺负他!

她便高兴起来。

俩人都很兴奋,谁也睡不着,於是躺在被窝里低语了半宿,聊着聊着发现她们俩还挺投脾气。谭铃音发现这个皇后一点架子都没有,她也挺放得开的,说话还很好玩儿,总之是个很不错的人,一点也不像母老虎。

谭铃音有些感慨。她竟然和皇后娘娘同chuáng共枕了,这可是皇上才有的待遇。她感觉自己已然站到了人生巅峰之上。

两人头天睡得晚,次日就懒chuáng了。大冬天的早上,让人从暖烘烘的被窝里爬出来,这简直是酷刑。

清辰一早来到县衙,去找谭能文夫妇。他想告诉他们,他找到了自己的亲人。

谭能文称病没见他,接待他的是谭夫人,清辰有些奇怪。

其实谭能文也没办法,他确实想摆脱清辰,可他又不忍心当着孩子的面说断绝来往的话,只好让自家夫人顶上了。说句良心话,谭能文养清辰并未花费多少钱,但清辰给他家做了不少事,说起来谭家还算赚的。谭能文也不想把事qíng做得太绝,因此给清辰留了五百两银子的遣散费,让夫人一并jiāo给清辰。他知道自己老婆小肚jī肠的脾xing,为了保证她会把钱给清辰,他颇说了几句重话。

谭夫人见到清辰,一派和气,让清辰更觉奇怪了。他在她手上摔过跤,差一点送了xing命,自此之后对这个女人一直心存防备。

“清辰,你叔跟我商量过了。俗话说,男人当自qiáng。他管得了你一时,管不了你一世。这些年你在谭家,我们也是一直拘着你,早该放开了。你现在是大人了,也该自立门户了,我是说……”

清辰要不是一个哑巴,现在一定截她一句:麻烦你正常说话……

谭夫人小门小户出身,平常说话直白,至少能听懂。她一旦端起来说话,就总颠三倒四的,只有熟识的人才能明白她的意思。

清辰明白她是想赶他走,这应该经过了义父的授意。他手语道:你放心,我不会给你们添任何麻烦的。

谭夫人又问道,“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清辰:我大概会去京城。

昨天姐姐已经告诉他,他们的家在京城。

谭夫人只当谭清辰是想赖谭铃音一辈子了。对於这一点,她有些暗慡又有些不慡,慡的是谭铃音撕不下这块狗皮膏药,不慡的是谭铃音对这么个外姓人如此好,对亲弟弟却冷淡无比,小宝以后可指望不上她呢!

谭清辰一直享受谭铃音的保护,这一点让谭夫人尤其不慡。她顿了顿,说道,“你在谭家这么多年,吃谭家的喝谭家的,也不能拍拍屁股就走吧……”

清辰:我会记住谭家的恩qíng。

谭夫人眼珠一转,“光记住有什么用,你打算怎么报答你叔?”

清辰:你希望我怎么报答?

“我们养你这么久,花费了不少,你就意思一下吧,一千两银子怎么样?”

到此,今天这场谈话完全可以用一句话来总结了:给我们一千两银子,咱们断绝往来。

清辰便去找谭铃音商量了。他其实有些失落,毕竟他把谭家当家了,不过他的存在也确实容易让人家担心他谋夺他们家产,从这个角度来想,早点断了、划清界限也未尝不好。

谭铃音一听说此,气得直拍桌子,要去骂谭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