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冬允话音一顿,等法医助手提取了血迹和唾液斑,他又用手套沾了一点,在手指上搓了搓,试图进一步辨别。
始终一言未发的陆俨,这时开口了:“死者生前经常胃疼,还会定期跟狱医拿药。”
季冬允恍然:“如果是这样的话,死者生前很有可能患有严重的胃溃疡,不过确切结果要等屍检鉴定过后才能知道。”
陆俨点了下头,目光一瞥,刚好看到不远处的薛芃。
薛芃刚好从陈凌的抽屉里翻出一个药瓶。
薛芃看着药瓶上的字迹,说:“药瓶上的日期是本月十五号开的,也就是说七天前陈凌找狱医拿过药,数量有十四颗,一天服用两颗,刚好是一星期的量。”
薛芃拧开瓶盖,往里看了一眼,随即转头看过来:“这里面的药片少说有十颗,看来陈凌停药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薛芃语气很淡,态度也十分的公事公办,只是眼神刚和陆俨对上,不到一秒就滑开了,又开始检查其它物证。
季冬允接道:“如果有严重胃溃疡,胃疼会在饭后半小时出现,还会有呕血现象,血液中会有深棕色变性血块。就现场来看,死者应该是在死亡之前呕吐过一次。”
陆俨应了一声,不再多言。
在这以前,陆俨也触过患有多年胃溃疡的病人,初期症状并不明显,随着时间越长,症状加重,痛感会越来越强,并且很规律,不进饭后会胃疼,有时候还会在夜间从睡梦中疼醒。
显然陈凌的病情已经非常严重,可她又主动停药,这样做只会加重她的症状。
这种停药的举动,是不是意味着陈凌已经有了轻生的念头?
陆俨脑海中很快浮现出一幅场景。
那是在一片黑暗中,四周很安静,其它几名女囚都已经睡着。
陈凌在床上翻过身,扒在床沿呕血。
那些咖啡色血迹流到地上,有的还沾在她的面颊上、囚衣、枕头和床褥上,而且散发着腥臭味。
陈凌刚刚呕吐完,很是不舒服,她缓了很久,然后就从枕头下拿出针和线,一手固定住嘴唇,另一手将针刺激肉里。
等等……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呕吐之后就缝合口唇?这两者之间似乎还少点什么……
还有,按照逻辑推断,如果陈凌是自己缝合口唇,比较大的概率会随手将针线放回到枕头下,没必要再下床,特意将针线放进抽屉或是柜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