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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康成是三皇子的伴读,但算不上亲信,他与嵇韶一贯jiāo好,在学堂时就是如此了。

他的出现,提醒着在场众人在宫里共同入学时的点滴,苏城一时也不由得沉默下来。那时候哪怕是分成太子、三皇子两批伴读,然而大家却总是在一个教室里上课,偶尔还会聚在一起饮酒。

那时他年少,哪怕不大瞧得上他们,但偶尔相处,少年意气,总还是开心的。

他心中一下微堵,看向面无表qíng的嵇韶,软了口气道:“嵇大人,你回去吧,既然脑子不清醒,朕恕你无罪。”

“多谢陛下!多谢陛下!”

阮康成拚命叩首。

今日的事早已经超出他的承受范围了,如果不是为了嵇韶,如果不是想着嵇韶也可能跟那个古晨一样被白绫绞死,他哪里敢出来?

他向来不是个胆子大的,如今早已经是用了所有勇气,整个人都在颤抖。

嵇韶看着拚命磕头的阮康成,却是笑了,他一把扶住阮康成,淡道:“康成,你不用磕了,我站在这里,就没想过活着。”

听到这话,苏城冷了脸色,蔚岚再也忍耐不住,怒喝道:“嵇韶,你退下!”

“你也不用劝我!”嵇韶回过脸去,冷声开口道:“当年在学堂之中,我就早知会有今日。你与康成是三皇子的伴读,可我嵇韶,却是太子的伴读。太子乃嵇韶的君主,一日为君,终身为君,哪里有君主被人软禁,臣子却还卑躬屈膝跪拜他人之礼?”

“太子殿下是什么人?他xing格宽厚仁善,礼贤下士,对上恭敬孝顺,对下关爱亲和,今日突然被一道口谕废黜,诸位不觉得蹊跷吗?”

“嵇韶!”蔚岚咬牙切齿:“你……”

“别打断他,”苏城坐在高位上,用手撑着下巴,仿佛看戏一般,微笑道:“让他说下去。”

嵇韶回过身来,看向苏城,继续道:“三殿下你说谢子臣谋害陛下,却不将谢子臣jiāo大理寺,反而是扣留宫中,将太子软禁太子府中,这难道不是蓄意陷害吗?!”

“你说时间紧急,陛下来不及留遗诏,但据臣所知,陛下乃中毒身亡,从中毒到驾崩共有两个时辰,两个时辰,难道还不够有一份遗诏吗?我敢问三殿下,遗诏何在?!”

“连遗诏都没有,那玉玺呢?传国玉玺又何在?!”

“说完了?”苏城笑着开口,嵇韶冷冷注视着苏城,苏城站起身来,慢慢道:“嵇韶,我很欣赏你,在学堂里,我就觉得,你大概是个极好的文人。”

“能言善辩,口舌伶俐,编故事一套一套的。可惜,这是朝堂。”

说着,苏城冷下神色,大喝出声:“来人,将他给我拖下去,明日午时处斩!”

“陛下!”阮康成再次开口,苏城将目光落到阮康成身上,那目光一片冰凉,全是警告,阮康成瞬间失去了所有勇气,在那目光下不由自主收了声。苏城很满意阮康成的顺服,笑着道:“阮大人与嵇大人qíng同手足,这最后一程便让阮大人送送吧。这监斩官,就由阮大人担任吧。”

阮康成面色煞白,然而他不敢违抗,哆哆嗦嗦想要开口接旨,蔚岚看着他的模样,不由得叹息出声来,闭上眼道:“陛下,这行刑官,还是臣来吧。”

苏城看向蔚岚,见她面上全是惋惜,便明了了她的意思。苏城冷哼了一声:“既然魏世子争着要来杀人,那就由你当这监斩官。”

“其他人,”苏城将目光落到剩下的十几人身上:“是要和嵇大人一起去死,还是跪下?”

没有人说话,所有人屏住了呼吸,蔚岚静静看着那十几个人,那些人坚持了片刻,终於还是纷纷跪了下来。

苏城勾了勾嘴角,看向嵇韶,颇有些遗憾道:“嵇大人,看来今日其他大人,并没有服用五石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