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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根到底,他与她骨子里,是有那么几分相似的。

她可以虚qíng假意骗皇帝,骗苏城,那谁又知道,谢子臣不是骗她呢?

当年她是侯府世子,他是一个身份卑微的庶子,她身上有值得他图谋的东西;

如今他们看似平起平坐,可是桓衡的七十万军名义上却是护着她的,她在,也就等於北方的态度,依旧是他在图谋的。

平日里蔚岚不愿意深想这些,可是一想,她便觉得有些停不下来了。

外面传来谢子臣的脚步声,她闭上眼睛,调整了一下心态和呼吸,等谢子臣进门来,她睁开眼,又是笑意盈盈道:“子臣回来了?”

谢子臣脱了木屐,应了声,进屋解了披风,将笏板放在桌面上,一面做事一面道:“听说你今天带了个人回来,案子查清了吧?”

“子臣觉得,我查清没查清呢?”

蔚岚仿佛是在调笑,谢子臣面色不变,却是胸有成竹道:“明日就是最后期限了,阿岚此刻还有心qíng同我调笑,我猜必然是查清了吧。”

他说的有理有据,可是面上表qíng却是十分笃定。蔚岚叹了口气,摇头道:“子臣猜错了,在下不过是qiáng颜欢笑罢了。”

听到这话,谢子臣微微一顿,仿佛有些不解,下意识就道:“你不是守着沈秋和了吗?”

蔚岚眼中晦暗不明,面上却是有了几分惋惜:“我想着沈大人是个谨慎的,便去守着张大人去了……”

“你……”谢子臣憋了口气,似乎是完全没想到蔚岚会这么做,一时竟是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他之前明明就暗示过蔚岚好好守着沈秋和,他知道蔚岚一向是个聪明的,却没想到这次掉了链子。

谢子臣想了想,最后道:“那你想到如何应对了吗?”

皇上说明天找到凶手,找不到,蔚岚多少是要受牵连的。蔚岚点点头,却是没说什么。

她有心护着言澜,那自然是想办法的,她年少的时候,就觉得小心驶得万年船,好好蛰伏,等后来和那些人撕惯了,便知道,朝堂上每一次的事儿,都是一把刀,想护着谁,就想想这把刀要怎么用。

谢子臣既然早知道言澜是凶手,却没有立刻点出来,未尝没有让言澜再多杀几个的意思在里面,毕竟言澜这一次针对的都是三皇子的嫡系。

言澜是杀不了张程和陈鹤生的,这两只老狐狸可不比前面的小喽罗,谢子臣大概也是知道,所以在让在杀了沈秋和后,蔚岚抓住言澜,让言澜最后一次发光发热,为蔚岚的仕途铺路。

当然,这里面或许还有其他什么弯弯道道,蔚岚一时想不明白,她闭着眼睛沉思,思索着要如何用这把刀。

她是不能出面主动扯这桩案子的,毕竟,她名义上是苏城的人。

她得找个人,把这桩案子捅出来,要杀张程这批人一个措手不及,这个人下手要够狠,要bī得苏城不得不弃了张程和陈鹤生。然后她再给苏城想个办法,重拾圣心,一打一捧,这才能巩固她在苏城心里的位置。

可是,风险太大了。

蔚岚闭着眼睛,此刻就去动张程和陈鹤生,风险太大,苏城是个疑心病重的,动作太大,怕是会引起苏城的怀疑,而且一下失去了户部和兵部,以及在御林军中的爪牙,她不禁有点担心,苏城会不会疯狂反扑。

但这世上的事不去做永远是不知道的,她在刀尖上舔血这种事,已经做了太多年了。虽然有风险,可是成功了,便是一举三得。既帮太子斩去了苏城的左膀右臂,又能得到苏城的宠信,还能救下言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