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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岚听着言澜一脸坦然说着自己的计划和杀人过程,气得手抖,差点没有一巴掌抽过去。

好在她记得这个是这辈子的言澜。

不过她想,上辈子,言澜那时候大约也是和这个言澜想得一模一样,一点没顾念过她,更没顾念过自己的妻子。

他们总想着,自己死了就是死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却从来没想过会让别人陷入怎样的愧疚与绝望。

哪怕后来蔚岚位极人臣,帮言澜报了仇,却都日日夜夜,无法摆脱二十岁那年监斩言家的噩梦。

言澜细细说着自己的人生历程,当年他满门被斩,父亲将证据jiāo给了奶娘,奶娘用自己差不多大的儿子换了他跑出来,回了娘家。结果却被自己哥哥绑了卖给人当了妾室,被人打死了了。而七岁的自己也被他哥哥卖近了jì院当小厮。本来是要当guī公的,结果过去了人家专业人士一看他长得好,就立刻转手卖到了南风馆。

他虽年少,但也机警,被卖前将证据埋在了东街柳树下,然后就被带走了。他始终记得自己的侯门子弟,那时候南风馆里请了教养师父教他们东西,他就去学剑舞,明着是剑舞,暗地里偷偷就跟着那师父学剑。后来又自己买了些医术学毒。他的确有些天分,没有人教,凭着自己也做到了现在。

十五岁的时候,馆里让他挂牌,他差点把客人杀了,本来是打算qiáng行逃脱的,结果被惜才的嵇韶卖了回去。嵇韶喜欢他的琴艺,将他引以为知己,作为一个朋友十分大方,他拿着这些钱财,又正儿八经去拜了一个擅毒的江湖师父,学了这么多年,师父说他已经可以出师了,他便出来动了手。

“你倒是挑了个好时机。”蔚岚冷笑出声来,她上任他杀人,倒是好的很。

“那也是听说魏世子当了刑部侍郎,”言澜嗤笑了一声,用筷子夹了块大ròu放进嘴里,慢慢道:“见过了大人,我便想着,我爹的案子是有望的。”

“嵇韶知道你做这些吗?”蔚岚见他彻底放开了,盘腿坐下来,言澜严肃了神色,冷道:“他是我恩人,我怎会牵连他?他不知道。”

“那谢子臣呢,你与他,又是什么关系?”蔚岚直接开口。

知道言澜是凶手后,蔚岚左思右想,都觉得谢子臣太过可疑了。

他一向是个爱吃醋的,王曦带他去喝酒,他都要朝廷上参王曦一本。但是对言澜,他却从始至终都没表现出半分醋意来。

而他们游湖那天,也太过巧合了。谢子臣一时兴起带她游玩,就能遇到凶手杀人,不早不晚,简直像是算好时辰去的。

如果说这些都是偶然,那么她没有思绪时,谢子臣还会提醒他去问自己父亲,这一切,明明是他早就知道的。

所以他与言澜之间,必然有什么联系。

然而听了蔚岚的话,言澜却是愣了愣:“谢御史和我能有什么关系?”

蔚岚微微一呆,随后便冷下神色来:“你与谢御史并不认识?”

“不认识。”

“那你杀人一事被人发现了,还是有其他人知道?”

“这绝不可能!”言澜放下酒杯来,冷声道:“我做事谨慎,每一次都是谋划好细细检查过的。唯独你这次出现得太过突然,我还想知道,你是怎么查到我的?”

是谢子臣带她游湖找到了他的痕迹,是谢子臣提醒她去找她父亲得知的真相。

游湖找到的证据,等花店老板一回来,口供一对,加上大理寺查到的口供,就能在她父亲不作证出面的qíng况下给言澜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