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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朕将你安排成为三皇子的伴读,你可又知道是为何?”

“请陛下明示。”蔚岚仍旧从容淡然,皇帝不由得停下笔来,抬头看向地上如玉少年。

早在册封她为世子时,他就派人去打听过她的生平,在她进入军营前,长信侯府内的事qíng是没多少人知道的,毕竟那时候,这不过是一个即将落败的侯府,无权无势,不值一提。

然而她入军营之后,却都是有迹可循。

如何隐瞒世子身份,一步一步从一个底层士兵爬上去,如何一次次以少胜多,如何在被父亲发现后替父亲周旋在边塞复杂的实力关系中。

所有人都只看到她在战场上的赫赫战功,却都不知晓,面前这个少年不但是个名将,更是个能臣。

多少次他们粮饷被断,都是这个少年回到各处和官员周旋;多少次将领之间明争暗斗互不出兵帮助,都是这个少年出面担当说客以保证战线推进。

他将她召回盛京的时候,许多老臣觉得他埋没了这个孩子的才gān,以她只能继续留在边塞,必然是一代良将。但他内心却清楚,这样一个人,若是留在了边塞,才是真的埋没了她的才gān。

他要给大楚下一任君主留下栋梁,这个孩子,真是再合适不过。

“你可知,若不是你,此时此刻,你父亲已经死了?”皇帝将笔放下,太监拿了一块温热的帕子递上去,皇帝净了手,看向蔚岚。

一句话,蔚岚立刻明白,她大伯二伯的手段,陛下都是清楚的。这是陛下的警告,他不需要一个没用的长信侯府世子,因为她有用,所以长信侯府留下了,若她没用,那就算她大伯二伯用了龌龊的手段,陛下也不会为他们出头。

蔚岚垂下眼眸,立刻叩首,掷地有声:“陛下圣恩,微臣感激不尽,愿为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皇帝很满意蔚岚的懂事,比她爹要有意思得多。他看着少年匍匐着的身子,慢慢道:“朕视爱卿为国家栋梁,不会让爱卿赴汤蹈火,不必如此紧张。”

“朕对爱卿,只有一个要求。”

蔚岚听着,皇帝慢慢道:“朕希望,爱卿能好好辅佐君主,无论是现在的,还是未来的。”

蔚岚慢慢抬起头来,迎上皇帝含笑的面容,看着他带着冷光的眼神。

“你的主子,从来只有一个,那就是皇帝。你可明白?”

“那些夺嫡的肮脏事,朕不需要你做,”皇帝从书桌后慢慢走过来,半蹲下身子,用手捏住蔚岚下巴,凝视少年人沉稳而坚定的目光,不由得有些晃神。

她的表qíng一直如此从容安定,根本不像一个少年,更像是在官场浮沉多年的政客,让人看不出半分qíng绪。

可她却堪堪不过十五岁,放在女子身上,那是如花一样的年纪。眉目尚未张开,却已经勾得人心中忍不住dàng漾开去。这么静静看着他,哪怕他已是阅尽千帆的年纪,竟也不由得为之心跳加速起来。

指尖是她肌肤的滑腻,本来只是一个威胁xing的动作,他竟然不由得有些难以放手,静默着看着面前少年,声音都暗哑起来,慢慢道:“朕要你做的,就是当好朕的眼睛,当帝王的剑,你明白吗?”

蔚岚本沉在皇帝所说的事qíng中,听得皇帝突然哑下来的声音,蔚岚不由得暗中挑了挑眉,明了了皇帝的心思转变,然而哪怕心中惊涛骇làng,面上却滴水不漏地沉稳,从容叩首,以此动作挣脱了皇帝钳着她下巴的动作,恭敬道:“微臣明白。微臣必不负陛下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