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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曦姑母乃宫中宠妃,自幼出入於宫廷,深得圣上喜爱。听他开口,皇帝笑了笑,有些无奈道:“你这小子,油嘴滑舌!好听的话留着哄小姑娘吧,还要来诓哄朕?说起来,”皇帝扫了一眼众人:“长信侯世子何在?”

“臣在。”

蔚岚被这一唤,从容起身,跪到了小桌边上,皇帝上下打量了蔚岚一下,笑出声来:“我原本想着魏爱卿必然是个孔武有力的壮汉,却不曾想竟和盛京这些公子也没什么两样。前些时日,皇后同我说魏爱卿乃玉人之姿,朕还不信,如今见了,爱卿姿容,玉人怕是过谦了。”

“陛下与皇后娘娘美誉,岚不胜惶恐。”蔚岚恭敬回答,皇帝笑了笑,玩笑叱道:“虚伪,被夸着,怕是心里笑开了花吧?说来,和你一起在边塞为将的桓衡小子也来了吧?”

“臣在。”桓衡立刻出列,恭敬跪在了蔚岚身边,面上虽然故作沉稳,却仍旧能看出眼中略带了些骄傲和欣喜。

能和蔚岚并列,这向来是他觉得自豪的事。

看见故作沉稳的桓衡,皇帝面上带笑,眼中却有些复杂。

千里迢迢将桓衡召入盛京,除却桓衡本也优秀,想培养成为自己儿子的左膀右臂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想以此牵制已经难以压制的桓松。

他本以为桓衡不会入宫,不曾想这道旨意下去之后,桓衡立刻领旨,收拾了行李马不停蹄就来了。皇帝派人打听,得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答案——桓衡是想念他的好友蔚岚,所以和他爹哭着闹着来的盛京。

听到这个答案,皇帝觉得这其中必有猫腻。结果如今看见这个喜滋滋的少年,皇帝内心不由得有些复杂。

他是不是把人……都想得太聪明、太坏了?

“都是少年俊杰,”皇帝遮住心里那些念头,像一个再慈祥不过的长者,一一询问着太子问过众人的名字后,又举杯再饮,而后说了些夸赞后,便起身离开,留这些少年人在水榭独自饮酒作乐。

嵇韶和阮康成是一群人中最放得开的,在王曦引领下,一行人很快就玩乐起来。酒过三巡,众人兴致颇高,嵇韶、阮康成本就以音律见长,在众人起哄之间,召琴箫而来,yù合奏一曲。

水榭轻纱飘扬,流水潺潺,明月映照之下,众公子或立或卧,早已不顾平日仪态,却别有一番风流。

嵇韶生得清雅,虽然眉目尚且稚嫩,却也依稀能窥见日后风华。他席地而坐,将琴放到双膝之上时,嬉闹的神色瞬间一变,仿佛名士立於孤山朗月之下,郑重神圣。

而他身边的阮康成手握玉箫,抬起手来,双眸闭上之后,一阵带着豪迈之气的箫声瞬间彻响而去。

琴声紧合而上,蔚岚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听着这琴箫之声,沉入了一个飒飒竹林的幻境。

众人也不由得安静下来,便就是此时,有人轻轻推了推蔚岚。

蔚岚睁眼,看见一个面生的太监,太监暗中露出了皇上的令牌,压低了声道:“魏世子,陛下召您过去。”

蔚岚面色不变,点了点头,站起身来,从容退了出去。

早在一开始,谢子臣几人便出去逛园子,她此刻出去,倒也不显突兀。

随着太监左转右转而去,她步入了御书房中,天子正坐在桌边,认真批着奏折,蔚岚恭敬跪下行礼后,便听上方道:“朕让你入宫,你可知为何?”

蔚岚神色不变,跪在地上,认真道:“圣上之心,臣不敢妄加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