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平常,乔二妮定然喜滋滋的让她戴上,今儿正不痛快,哪里有心情戴花,看见那朵牡丹花更想起了乔大妮,气的一把夺过来扔在地上仍不罢休,还用脚踩了几下,就听一个声儿道:“哎呦,这是谁这么大火儿,白白的糟蹋咱们御花园的牡丹花,可知道如今这园子里的牡丹花可都归着贵妃娘娘使唤呢,回头让那些太监瞧见,一顿板子都是轻的。”
乔二妮抬头就见那边儿游廊间转过一行人,带头的两个瞧穿着不像宫女,正疑惑间,她身后的小宫女急忙道:“二姑娘这是淑妃娘娘跟惠嫔娘娘。”
乔二妮根本就没学几天规矩,见了她姐都没说正儿八经行个礼儿的,更何况,见了这俩根本不得宠的宫妃,更不会假以辞色了。
听了小宫女的话也不过点点头,淑妃不免恼上来,心说她姐姐那般霸占着皇上还罢了,横竖是本事,这个乡下丫头凭什么不把自己瞧在眼里,就她这个没规矩的样儿,真该直接打死。
刚要发难,春桃却先一步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二妮妹妹,你不认识我了,我是春桃啊,咱们一个村的,以前在家的时候,我可还见过你呢。”
二妮一愣,疑惑的端详她几眼,暗道,不记得见过她啊,春桃却已经走过来亲热的拉起她的手:“哎呦,瞧瞧这才几年不见,都成大姑娘了,这模样儿,身段儿,比咱们贵妃娘娘可……”说到这儿大约想起有些话不能说,顿了顿道:“若我有这么个标志的妹子,睡觉都能笑醒了,可舍不得把她嫁别处去,早就接到宫里来跟我作伴了,淑妃姐姐,妹妹这话说的可是?”
淑妃会意,也笑着走过来道:“可不是吗,偏我也没这么个亲妹子,倒是咱们贵妃娘娘的命好。”
这话可不正戳在二妮的心窝子里吗,顿时觉得眼前两人可亲起来,春桃却瞥见那边儿像是福安走来了,跟二妮道:“外头不得说话儿,我就住西边儿的延禧宫,回头二姑娘闲了,找我说说话儿去,离得家乡日子长了,家乡的事儿都忘光了,盼着个人来跟我说说呢。”
福安过来的时候,她们早过了那边儿的穿廊,二妮心里不痛快,见了福安也没好气:“你来做什么?莫不是贵妃娘娘有什么示下了不成?”
”
福安暗暗皱了皱眉,这位二姑娘也不知是真傻还是糊涂,就算惦记上万岁爷也不能那么直截了当的跟贵妃娘娘说吧,即便亲姐妹也不成,再说,这么些日子了,难道还瞧不出来,万岁爷那一颗心全都给了她姐,半分也分不出来的,安生的讨好贵妃娘娘,寻一个如意郎君嫁了,怎么也比过去的乡下丫头强吧,若不是有贵妃这个姐姐,就凭她,莫说攀附大臣之子,就是寻常人家的汉子也瞧不上她呢。
如今倒好,得罪了娘娘,能有她的好儿吗,这不让自己过来传话了,福安道:“娘娘说二姑娘也怪累的,不用每天都来请安了,明儿就免了吧,另外,二姑娘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家,总在宫里住着不合适,家里的老爷夫人不定怎么惦记呢,让姑娘收拾收拾,三日后送姑娘回家。”
二妮一听咬了咬牙:“她这是怕我夺了她的宠,巴巴的赶我走呢,我就不走,她能怎么着?”
福安都忍不住叹气了:“二姑娘这话可不越发糊涂了,万岁爷的话是圣旨,娘娘的话那就是懿旨,抗旨不尊,一样要掉脑袋的,二姑娘还是别跟贵妃娘娘拧着了,依着奴才,您先家去,待过些日子,娘娘气消了,二姑娘再来说两句亲近话儿,也就过去了。”
“亲近话?她不当我是妹妹,我还巴望着她这个姐姐不成,走就走,谁稀罕呢。”气哼哼的要走。
福安忙又道:“奴才还有一句话要劝二姑娘,这宫里贵妃娘娘独得盛宠,不定就有人眼热,二姑娘当心些才是。”
二妮哪里肯听,恼恨着走了,回去越想越气,想起今儿那个惠嫔的话倒是个明理的,又是老乡,不如去她那儿走走。
这么想着也不待着了,出了住处径自往延禧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