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拉了女儿的手叹息一声:「就是觉得许久不曾与你好好说说话了,想来陪陪你。」今日自长浚伯府里出来,她这心里便一直为女儿的终身大事操着心。
以前她和邵敬霆是一心想多留女儿几年的,因而这婚姻大事虽说偶尔提上一提,却并没有真的放在心上过。可如今听老夫人的口气,竟是打主意在舜王的身上了,她这当娘的不免有些着急,女儿若是说亲晚了,那好人家都被人给先占了可怎么好?
长公主方才已经和丈夫睡下了,可这心里藏着事儿,翻来覆去的,还是想来陪女儿说说话。
「再过几日是乔国公家的老夫人六十大寿,这样的场合娘原本是不打算去的。可又想着,这乔老夫人和你祖母是表姐妹,咱们不过去也不是个事儿。况且你总在家待着怕给闷坏了,到时候便陪娘走一趟吧。」长公主这般说着。
邵珩点了点头:「好啊,我和乔第关系好,既然是去她家自是欢喜不过呢。」
见女儿答应的爽快,长公主点了点头,默了须臾又问:「对了,你前两日去长乐宫陪伴太皇太后,可有时常碰到陛下?」
邵珩道:「陛下仁孝,每天都会去给太皇太后请安,女儿自然是见过的。」何止见过,还一起睡觉呢。
「那……陛下待你可好?」
「挺好的啊。」
「舜王呢,他虽然同你差了辈分,但咱们和皇家没什么血缘,他又和陛下差不多的年纪,你们应当也合得来,他这次回来对你可还好?」
「挺好的啊。」邵珩狐疑的看着长公主,「娘,你今晚怎么奇奇怪怪的?」
「没什么,娘就是关心你,想知道你在宫里过得好不好。」长公主怜爱的摸了摸女儿的头发,暗中思索着心事。
邵珩笑着靠在她的肩上:「有太皇太后在,谁敢对女儿不好?娘你就放心吧。」
长公主点了点头:「那便好,时候也不早了,你早些歇息。」
长公主回了自己的萃韵堂,见邵敬霆倚在榻上看书,上前将他手里的书卷夺过来:「就知道看这些破书,儿女的终身大事半点儿不知道操心。」
邵敬霖在床上坐起来,从后面将长公主抱在怀里:「安哥儿未满十九,宋哥儿也才不过十七岁,浔阳十四,阿瑾十岁,一个个都小着呢,急什么。」
长公主睇他一眼:「安哥儿、宋哥儿是公子,这个年岁我自然不急,可咱们浔阳一个女儿家,若是晚了哪还会有什么好的?娶媳妇儿是到自己家来,可嫁女儿不一样,咱们浔阳将来日子好不好可不全看咱给挑的女婿好赖?」
邵敬霆咬了咬妻子的耳垂,大拇指摩挲着她葱白如玉的手背:「那你可有了满意的?」
长公主叹息一声:「太皇太后一心想让浔阳嫁给陛下为后,可宫里素来勾心斗角,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咱们浔阳性子单纯,只怕不合适。舜王对浔阳倒是贴心,可这舜王和宋哥儿总爱到处跑,又怕浔阳嫁过去叫我日日不得见,也不太满意。如此思来想去,还真没有一个各方面都合适的。」
邵敬霆双手交叠置於头下,复又躺了下来:「说起太皇太后,他怎么就一心想让浔阳为后呢?当初的你也是如此,差一点儿就成了如今的太后娘娘了。」
听着丈夫酸溜溜的话,长公主不由轻打了下他的胸口:「死相,如今跟我扯当年做什么,我这如今还不是为你生儿育女,做了这丞相夫人吗?」
邵敬霆捉住妻子的拳头在唇边亲了亲:「那是你眼光好,才有了这样的好日子。」
「美得你!」长公主说着就要挣脱他的手,不料被他用力一扯,整个人跌在了他的身上,好一番肆意妄为、颠鸾倒凤。
一场激烈的战斗结束,长公主跌在丈夫的怀里,想到当年之事不由好奇:「这么多年了,你从来不曾问过我和先帝的事。」
邵敬霆亲了亲妻子的额头,眉眼温润:「过去的事何必再追究,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妻,今生今世都是我邵敬霆的女人。」
长公主有些感动,红着眼眶吻了吻丈夫的脸颊,神色认真的看着他:「这一生,我萧漪宁只认定你这一个男人,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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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里,邵珩很是满意的吃着岑栩一块一块喂到自己嘴里的点心,为了吃他这里的好东西,她今晚上特意留了肚子,因而吃的也比昨晚上多些。
待她吃饱了,岑栩拿帕子抆了抆手上的糕点屑,竟有一种自己养了一只猫儿的错觉。
「吃饱了就去睡吧,朕还要看奏折。」
邵珩「哦」了一声,乖乖闭了眼睛睡觉,许是真的困倦,她很快便睡着了。
到了半夜,却被岑栩的叫声惊醒。
「母后!母后!」岑栩满头大汗的从榻上坐起来,面色看上去有些苍白。
外面的康顺听到动静,在外面试着唤了两声:「陛下,可是做噩梦了?」
岑栩缓过神来,对着外面淡淡应了一声:「不必进来,朕没事。」
康顺应了声,外面传来康顺远去的脚步声,很快又安静了下来。
邵珩看他满头大汗的,不由问道:「你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