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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嫣索性以不变应万变。她倒想看看闻人蔺那张人畜无害的皮囊下,到底存了怎样的心思。

仅是须臾便沉静下来,赵嫣恢复了东宫太子应有的温和敦厚,握着那暗藏杀机的袖里菖蒲道:“对了,孤的那两个故交,可有下落了?”

冬节过后,赵嫣便暗中命孤星去明德馆,找寻与故太子有过书信往来的王裕与程寄行。

她有很多事想问这两人。如今大半月过去了,按理说应该有结果了才对。

孤星也是为回禀此事而来。

沉默半晌,他如实禀告道:“回禀太子殿下,那位姓程的贡生七月中突发急症,猝死於寝舍内。他乡下的寡母认领了程生的屍身,并未提出什么质疑,没几日便下葬了。”

赵嫣讶异,忙问:“什么病死的?”

孤星道:“似是通宵挑灯读卷,诱发心疾。”

赵嫣莫名听得心尖发凉。

一个月内明德馆暴毙两名贡生,与赵衍有交集的沈惊鸣与程寄行皆先后而亡,世上真有如此巧合之事吗?

想了想,她问:“查过程寄行的病史么,确定死於心疾突发?”

孤星明白主子的意思,点头道:“卑职自称为程生同乡,向其同窗打探过此事。可奇怪的是,同窗皆言程生素日身体康健,骑射一流,连风寒小病都极少有过。翻看明德馆今年来的儒生出勤册子,程生亦是满勤。”

“这说明,这一年来他从未告过病假。”

赵嫣了然,这实在不像是一个患有心疾之人该有的表现。

“王裕呢?”

赵嫣将希望寄托在这最后一人身上。

“程生病故不久,此人便谢师云游了,至今未有音讯。”

孤星抱拳道,“殿下放心,卑职正在全力追查。”

不太对劲。

多少儒生学子视科考为登天之梯,盼望鱼跃龙门,这个王裕已是贡生身份,离最终殿试仅有一步之遥,为何偏偏在此时选择辞师远游?

心中疑窦渐浓,赵嫣觉得自己有必要再与柳姬谈谈。

刚行至承恩殿门口,便听到里头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的倾倒声。

流萤呈来的新鲜糕点,刚要劝,赵嫣便止住她的话茬道:“母后只说不许她出门,没说不许我去看她吧?”

说罢亲自接过糕点托盘,推门进去。

一只靴将才迈进殿中,便踩到了一本仰躺在地砖上的旧书,远处还横七竖八躺了不少纸笔书卷,几乎没有落脚之处。

柳姬支棱着腿歪在窗边坐床上,正百无聊赖地掷棋子玩。

一枚白子蹦到了赵嫣靴下,她顺势拾起,将它补在了棋盘上的断点处。

柳姬挑眉,朝她看了过来。

“呵!这还没到清明节呢,殿下怎的就想起来看我啦?”

大美人一开口便夹枪带棒的,字字不提委屈,但字字都暗讽禁足殿中的无聊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