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芊芊不解,“为何这般问?”

许苁:“我当时以为你去凌安是一时气急做的决定, 太子殿下随你去了凌安, 我以为你会因此消气, 但是如今,看你对殿下依旧是这样的态度,我便这么问。”

“所以, 是么?”

许苁看着许芊芊, 又问:“放下的滋味是什么,难受么,还是释然?”

须臾后,许芊芊才从帐目上抬起头,思忖片刻,道:“都有, 先难受,后释然。挨过了就是新生。”

难受, 这是一个人放下另一个人, 对另一个斩断念想的第一步,最后才释然。

只是这难受到释然, 很多人没挺过来, 就会认为自己非那人不可, 可殊不知,这世上没有谁少了谁会不能行。她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前世,她以为自己离不开晏呈,晏呈是她的全部。

但如今,她听见他的名字,她都无甚所谓。

所以,看,再爱,都会有放下的那日。

无甚好稀奇的。

往日在身旁的人,他的一举一动都落入眼里,如今不在身旁了,但毕竟生在同一片土地下,偶尔听见关於他的流言传闻,也属正常,往后只会有更多,他娶妻、生子、继位、封后封妃、她总得适应的。

许苁欲言又止,虽然不知殿下和许芊芊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许芊芊的性子素来随和,这次,估摸着是下定了决心方才会做到这般决断。

既然她心中已有打算,许苁便没再开口劝。

人怎么走、如何走,都全有自己的造化,她自个儿如今都是一团糟,就不掺这趟浑水了。

.......

到了酉时三刻。

许芊芊从沁妆阁的后院离开,上了马车,往许府赶。

途经西街的街尾时,忽然闻到了已故红豆奶糕的香甜味。

许芊芊从马车里头喊道:“停一下。”

车夫停下后,红儿问道:“小姐,我们去哪?”

许芊芊瓷白的脸蛋上多了几分笑意,那双黑亮亮的眼眸里多了几分笑,道:“买好吃的。”

红豆奶糕,是用面粉和成了泥状,摊主先是将和好的面粉放入其中一个碗装的磨具里,然后放入红豆再在面上放一层和好的面,而后等下面的炭火将两边的面烤成微黄时,便出锅了。

以前,许父许母会经常给她买,但自从他们离开后,她不再吃。

如今闻到,像是回到了小时候。

许芊芊一袭水蓝色的衣裳,下.身一袭白色的曳地裙,头戴两支珠翠簪,宛如水洗过的葡萄般黑亮亮的眸子正紧紧的盯着摊主制饼的过程,朱唇抿了好几下,可见馋的紧。

愣是谁给这么一个大美人盯着,都显得不自然。

摊主是个年轻的小伙子,脸色一红,想要这个饼快些好让她快些吃到,又想要这个饼慢些,能再多看几眼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