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持风垂眼:“你在帮我,我却冲你发这么火,本来就是我的不对。”

桑洱微微松了口气。

原来是这样,谢持风早就在心里和她“一笑泯恩仇”了。

彼时的桑洱,已失去了上帝视角和一切数值提示,并不知道谢持风曾闯进她的灵堂,见过她躺在冰棺里的模样。

同行一路,不过是一个人在努力地假装正常,另一个人在假装看不见破绽,如此而已。

数日后,深夜。

预计明天就能到天蚕都了,深夜不宜赶路。两人宿在了林子深处的一座猎户小屋前。

夏天,夜空晴朗,繁星满布。谢持风捉来了一只走地鸡,烧得很香。

他有修为,并不会那么快饥饿。这只鸡就成了桑洱的盘中餐。

她盘腿坐在石头上,大快朵颐,吃得一脸满足。隔着火堆,谢持风一直望着她。

感觉到了他的视线,桑洱看了一眼自己拿着的鸡腿,冲疑道:“谢道长,你是不是饿了,也想吃?”

在火光中,谢持风那张清冷如雪的面容,仿佛也多了几分人气,而不再是一尊冷冰冰的玉雕了。他摇头,关心地问:“你饱不饱?这些够吃吗?我再去打一只给你?”

桑洱一瞪眼,摆手道:“千万别,我真的撑不下了,再吃我夜晚就睡不着了。”

见她态度坚决,仿佛是示好被拒了,谢持风垂眼,说了一声“好”。

桑洱:“……”

怎么感觉他有点垂头丧气的。不就是不让他去捉鸡吗?

很快,地上就只剩下了一堆零落的鸡骨头。桑洱洗净了手,时间也不早了。火堆旁,谢持风早已给她铺了一张临时的床:“你睡吧。”

“你又要守夜吗?”天天都是谢持风守夜,桑洱有些不好意思,就主动说:“其实我也可以守的。反正你布了结界,我守一两个时辰,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谢持风摇头,坚持道:“你休息。”

桑洱知道自己这副身体很弱鸡,谢持风不放心也正常,便不勉强了,钻进了被窝里。

长夜深寂,不一会儿,她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谢持风坐在石头上,凝视她的睡颜,安静又有几分痴态。片刻后,他缓缓摊开手心,掌中躺了一颗小硬物。

那是一颗亮晶晶的玛瑙石耳坠。

握得太紧,硌得他的肉很疼,可他甘之若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