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句软糯的称呼,他根本叫不出口了。

谢持风居然叫她秦小姐,果然很符合他的性格,桑洱忍不住弯起了眼睛,调侃道: “你那时候不是喊我姐姐的吗?这么生分干什么?”

谢持风眼睫颤了下,耳根微热:“我,我只是……”

“行了,只是逗逗你。你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吧。”桑洱缓了缓神色,柔声问:“持风,当年你走得那么突然,我都没有好好和你说句再见,之后也一直很担心你。你现在过得好吗?”

沉浸在重逢的目眩和喜悦里,可听到她的话,谢持风的神思就瞬间被拉回了现实,目光一凛。

当年他就怀疑过,自己被送走究竟是不是秦桑栀的意思,很想当面问一问她。只是后来,在机缘巧合下,他去了昭阳宗,成了箐遥真人的弟子。因仙宗有令,弟子在结丹之前不可下山。这三年来,他一直没有机会求证此事。

今天是谢持风第一次下山除祟。没想到,上天竟会安排他在这里碰见秦桑栀!

从她说的话可以得知,当年的事儿,她也是被蒙在鼓里的人。

有人瞒着她,赶走了他。

谢持风握剑的手无声收紧了,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邪性的人的身影。

这一思索,停顿已经超过了两秒。面对桑洱变得有点疑惑和担心的表情,谢持风回神,立刻答道:“过得好。”

桑洱松了口气。她就知道,在箐遥真人身边,谢持风是不会受苦的。她的目光转而停在了谢持风的衣襟和佩剑上,夸赞道:“这是昭阳宗的校服吧?真好看,很适合你。对了,你今天怎么会在这里?”

“我随师门下山除祟,在追捕一只妖兽。”谢持风简洁道。同时,目光不着痕迹地往她周围看去,却没有看到预想中的裴渡,皱了皱眉。

他还记得,三年前,裴渡就像一块狗屁药膏,总是霸占着秦桑栀。

如今,秦桑栀外出,离开了泸曲,却没看到裴渡跟来,还真奇怪。

难道裴渡已经走了?

谢持风冲疑了下,黑眸看着她,问道:“怎么没见到那个叫裴渡的人?他不在你身边了吗?”

“……”桑洱想到之后的剧情,点头,撒了谎:“对。”

这时,桑洱带来的小侍女挤开人群,跑了回来,气喘吁吁地说:“小姐!那边有个艄公说现在江风变小了,马上可以出船,我们得赶紧,万一风浪又变大,我们就天黑都走不了了。”

与此同时,谢持风身后传来了一道喊声:“谢师弟,你在那边做什么呢?我们该出发了。”

桑洱循声望去,看见渡口外的石牌坊下,站了一行轻装负剑、仙姿皎皎的仙门子弟。其中一个柳眉杏目、神态倨傲的少年,赫然就是郸弘深。

桑洱收回了目光,善解人意地对谢持风说:“你的同门在叫你了,你快过去吧。我也要上船了。等你执行完任务,有空再来找我叙旧也不冲。”

谢持风蹙起了好看的眉。

此处稠人广众,嘈杂拥挤,远处的人又在不断催促,彼此都急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