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渡手脚麻利地去接了杯水,扶起桑洱,喂她喝了点。
桑洱靠在他的身上,看见不远处的地上,侧放着一袋水果。袋口还滚了两个出来。
裴渡刚才出门买水果了吗?
听见她的声音,他就丢下水果跑进来了?
喝完了水,法器的冲击力仍未消退。裴渡想去放个杯子,一起身,桑洱就浑身没劲儿了,手肘“咚”一声撞到床板。
裴渡一瞪眼,连忙坐了回来,托住她的背,让桑洱继续靠在自己身上,拧眉道:“你这是梦见什么了?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梦?
桑洱的眼前,不期然地浮现起了青柳临死时的画面。
这段日子,她对裴渡冷淡,也不光是为了顺应剧情、改变人设,也是因为有点儿失望——尽管她知道,对一个人设已定的角色产生期待,是不应该的事。
但原来,青柳的死和裴渡无关。
为什么……她会下意识地将锅扣到裴渡的身上呢?
因为裴渡一直以来都很坏。因为她对裴渡的刻板印象。所以天底下的坏事,都应该是他做的。
其实,裴渡还是受到了她的影响,稍微有了向好的改变的吧。
至少,在没人的地方,他也能控制住自己,不再随随便便就放任戾气暴走,草菅人命了。
桑洱的内心涌出了一丝愧疚,没回答他的问题,偏头,温顺地用额头蹭了蹭裴渡的脖子,以示歉意。
已经很久没有得到过她主动的亲昵了,裴渡竟是怔愣了一下,抱着她的手,僵了僵,忽然收紧手臂,低声问:“是很可怕的噩梦吗?”
桑洱不可能说出她看到了什么,只好顺着台阶下,默认了这个说法:“嗯。”
“那你就想点别的。”裴渡想了想,提议道:“我们来聊天吧,聊完你就不记得了。或者我亲亲你也行。”
桑洱从下方睨了他一眼:“你不要趁火打劫。”
裴渡“噗嗤”地笑了起来,活泼泼的样子:“这都骗不到你。好吧,那我们聊天。”
“嗯。”
“我刚才看到那个姓宫的走了。再不走,我们家可就塞不下他那些破烂东西了。”
“我们家”这三个本不可能出自裴渡之口的字,如今被他挂在嘴边,竟那么自然,仿佛没有任何不对。
“又乱说话。人家叫宫岫,送来的也不是什么破烂东西。”桑洱拍了裴渡的手一下:“他的人还是挺不错的,送来的灵石也不错。”
“算了吧,天天挑着几个箱子上门,那架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送聘礼来的呢。”裴渡悻悻然托着腮,抱怨了两句。忽然,某个词掠过了脑海,裴渡心里一动,试探道:“说起来,姐姐,泸曲这边的聘礼,和颍安堡那边应该是不一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