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晚却不喜欢脉搏被人控制这样的感觉。

她微笑着,稍稍使力,转动手腕,目光宁静地跟他十指紧扣,“很少会有我们这个年纪的人去南山塔挂锁吧?”

司机正在专注地盯着前方路况,他看不到他们后座的暗流涌动。

他笑道:“有肯定有,不过还是年轻人居多,年轻人信这个,首尔就这么大,有些人不知道跟多少人挂过锁,寓意是永结同心,那一颗心得掰成多少瓣才够分啊。”

严均成默不作声地盯着跟她合握的手。

郑晚继续跟司机闲聊,她轻声说:“既然是彩头,也不必去介意到最后有没有白头到老,只要挂上去的时候是真心的就好。人这一生碰到那么多的人,虚情假意的毕竟还是少数。”

司机乐呵呵道:“就是这个理,所以啊,这锁它就是个彩头,要真灵验,这就不是塔,是月老庙了。”

郑晚微微一笑,表示认同。

严均成颔首,终於再次开了尊口,“它确实不会灵验。”

郑晚已经侧头看向了车窗外倒退的风景。

“大部分都不会灵验。”司机说,“这就好比,有多少人最后能跟自己初恋结婚白头到老呢。”

严均成收回目光,似乎司机这话令他感到愉悦,他眉目舒展开来。

锁,自然不会灵验。

区区十二年罢了,算什么白头到老。

区区十二年。

到最后跟她白头到老的人,是他!

第47章

郑晚跟严均成又在首尔多呆了一天,正好周五下午回到东城,昨天他们就商量好,今天一起去接思韵放学。

还没到下班的高峰,一路顺通无阻地来到中门口——即便严均成有钱有势,他也得乖乖地遵守公立学校的规定,将车停在外面。

时间还早。

郑晚跟严均成坐在车上休息,她头靠着车窗,正低头回复着顾客的消息。

感受到亮光跟哢嚓声,她无奈地偏头,果然,严均成正拿着她送他的相机在拍照。

他还是跟二十年前一样,对拍风景完全没有兴趣,她合理地怀疑,他压根就没有摄影爱好,他只是喜欢拍她。

“要不要叫上严煜?”郑晚问他,“他跟思韵一个班,正好我们也要去吃饭。”

严均成对此也没有意见。

於是,正耐心地坐在课桌前等待着下课铃响的严煜收到了来自叔叔的消息。

他目光僵直。

在这个世界上,严煜可以坦然地拒绝任何人。只有面对自己叔叔时,「不」这个字显然烫嘴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