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点,感觉呼吸都不太顺畅了。”

“那就早点起来。”

郑晚:“……”

“你还没刮完啊?”

她等着他快点出去,难道要她直接从水中站起来吗?

他也在乎个人形象,至少她没见过他胡子邋遢的一面,连胡渣都很少见。

也不知道他在这里磨蹭什么。

严均成放下刮胡刀,用清水将脸跟下巴洗干净后,慢条斯理地扯过毛巾,将脸上的水珠抆干。

他走过去,俯身,双手随意撑着浴缸边缘,似乎是在深思什么,郑晚正要撵他,谁……

知道他竟然将手伸进了浴缸里。

“你……”

下一秒,随着哗啦一声,他将她从浴缸里抱出来。

郑晚的脸上都溅上了一些水,水珠挂在她睫毛上,将坠未坠。

“别叫,带你去冲个澡。”

他低沉地说着,抱着她又来了花洒下。

花洒的水,很像那一年倾盆而至的大雨。

东城那几年里都逃不过一个魔咒,那就是高考必下雨。他们那一年倒是稀奇,那两天闷热得很,一场大雨姗姗来冲,8号深夜才响起一声惊雷。

那时她早已经累极,沉沉入睡。

睡觉前还哽咽了一句,“身上好黏糊。”

像是在对他抱怨,又像是委屈地自言自语。也许他就是从那时候养成的习惯,他会耐心清理,让她干净舒服地从睡梦中醒来。

首尔的夜似乎没有尽头。

落地窗外的光永不熄灭,严均成看着身旁熟睡的女人,他支起手肘,出神地凝视着她,描绘着她的眉眼。

“会爱你一辈子。”

少年看似无所畏惧,但也窘迫於将爱挂在嘴边。

少年总以为,有些感情即便不说出口,它也是珍贵的,它也是有声音的,足够她听到心里去。

第一次彻夜拥抱着她,他哪里睡得着。

稚嫩青涩的少年珍惜地亲吻着她的额头、发丝,手都在发抖,他在想,严均成,你要拚了命地赚钱,让她一辈子衣食无忧,让她永远也不后悔跟你在一起。

他在熟睡的她的耳边郑重其事地许下承诺。

会爱你一辈子,无论何时何地,无论岁月变迁。

郑晚睡觉不踏实,习惯性地要踢开被子。

严均成又帮她盖好,久违地,出於某种心理,他轻轻地捏了捏她的鼻子,嘀咕了一声:“也不知道鼻子有没有长长。”

无所谓了。

她说了谎,他也说了谎。

他拥住她,下巴抵着她的发顶,等待着首尔的第一缕阳光冲破云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