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不知道该用水果刀,连西瓜都切得不太好。
这些年来他们没有联系过,没有见过面,可看他如此辉煌的人生履历,也该明白:他不缺身外之物,更不缺保姆阿姨。
她并不是一个有好奇心的人。
尽管对此感到疑惑,可依然什么都没问。
那二十年,她不在他身边的二十年,并不能轻易地提起。
不去好奇,他为什么会做饭。
不去好奇,他这二十年来有着怎样的经历。
郑晚帮他将要垂下来的袖子又细致地卷高,白皙的手指触碰到他的手臂,她垂眸,低声回他:“不算很饿。你应该叫醒我的。”
他关掉燃气灶的开关,将汤盛好。
郑晚要去端菜,他沉声阻止:“我来,还很烫。”
他端着菜到饭厅。
两人入座。郑晚笑着给他盛汤,“你什么时候醒的?”
她只记得,他最后抱着她到洗手间。
她当时疲倦极了,被他抱进浴缸,温热的水还有他的身躯托着她,惬意的感觉传至四肢百骸,她睡着了。
“我没睡。”严均成回。
怎么可能睡得着。
他看着重新在他怀中的人,根本不会闭眼休息。
就算手臂都麻了,他也不在意。
他感到满足。
她终於回到了他的身边。
郑晚微怔,笑了一声,拿起筷子夹菜,她吃饭很斯文,几乎不发出任何的声音。
东城已经进入了寒冬,她才回来时,不太适应,被冻到害怕这样的寒冷。
可她在东城也生活了十八年。
再多的不适应,再想念南城舒适宜人的气候,她最后也还是回到这片土地。
这一瞬间,她想到了一个词,落叶归根。
她这片落叶,摇摇欲坠,终於回到了最初的地方。
严均成一直注意着她,给她夹菜,给她倒水。视线自然也落在了她的无名指上。他们有着这样的默契,绕过这二十年相拥。
她没有问他,怎么还留着这枚戒指,怎么又给了她。
他也不解释。
“对了。”她放下筷子,对他笑,“你明天有空吗?我明天还休息,要是得闲,要不要来家里吃饭?”
严均成没有一秒的犹疑。
脑子里压根就没想明天的行程,就已经点了下头,“好。”
“那好,我明天去买菜,想吃什么?”她话到此处,略一停顿,笑着揶揄,“知道了,你肯定说,什么都可以。”
“的确,什么都可以。”他慢条斯理地拉过她的手,用热毛巾给她抆着手,“或许也不用那样麻烦,我让人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