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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敬宗狐疑地看过来:“你是想确认究竟是大郎太胆小,老头子没错,还是想确认老头子是不是严厉过头了?”

华阳:“有区别吗?”

陈敬宗:“若是前者,我懒得说,若是后者,我还可以给你讲讲。”

华阳想起他以前的某些阴阳怪气,总说她对公爹爱屋及乌什么的,无奈道:“父亲既是你与大郎的先生,也是弟弟的先生,我有些担心他会同样严厉地教导弟弟。”

陈敬宗顿了顿:“他敢?”

父亲严厉教导儿子,仿佛是天经地义,用大哥的话讲,老头子怎么对待他们,他们做儿子的都该毫无怨言地受着。

陈敬宗一直都以为老头子只是在家里才会那般严格,对宫里的太子,就算严厉,也会有个限度。

华阳:“反正以前弟弟跟我抱怨过父亲,那时候我没太当回事,今日看到大郎,我才记了起来。你不知道,我母后也是个十分严格的人,如果她要求父亲在弟弟面前做个严师,父亲又何必收敛他严师的本性?”

倘若母后溺爱弟弟,公爹真想当严师,弟弟一哭一撒娇,母后就会偏帮弟弟去斥责公爹,再加上父皇,公爹能不忌惮?

就怕以母后的严厉,她会在背后要求公爹只把弟弟当学生,而非太子。

陈敬宗的脑海里,浮现出了景顺帝与戚皇后。

不得不说,论威严气势,戚皇后是远远胜过景顺帝的。

华阳继承了戚皇后的美貌,威严却远远不及,否则陈敬宗大概也会对她敬而远之,不好言语逗弄。

“严厉还用举什么例子?你看他现在对我也是想骂就骂,面无慈色,我早习惯了,又是个大人,能怕他什么,大郎他们不一样,都是孩子,老头子一沉脸,他们都要哆嗦,老头子再训一句,他们更会觉得自己犯了多大的错,其实就是背错书而已,根本不值一提。”

“一次两次也就罢了,他天天都如此,谁受得了?”

见华阳不吭声,陈敬宗想了想,道:“你可能无法理解,因为自打你出生,大概从来没有人会朝你摆冷脸。”

她是公主,唯二敢教训她的,只有景顺帝、戚皇后,可面对这么漂亮的女儿,谁舍得说句重话?

华阳试着回忆,能想起来的冷脸,只有上辈子的陈敬宗,但她又不怕他。

但华阳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办法。

七月初十,又是朝廷官员与学子们休沐放松的日子。

陈廷鉴早上难得多睡了会儿,陪妻子吃早饭的时候,孙女婉宜笑盈盈地来了。

孙氏:“婉宜吃了吗,要不要再陪祖父祖母吃点?”

婉宜摇摇头,对祖父道:“祖父,昨日邱先生家里有事告了半日假,可我们不想耽误那半日课,等会儿可以请祖父来教我们吗?”

孙氏抢着道:“祖父太累了,叫你爹或你三叔去。”

婉宜:“可祖父最厉害,我爹跟三叔都不如祖父教的好。”

陈廷鉴笑了,他的这些孙辈里面,就属这个大孙女最懂事,瞧瞧,多好学,而且还知道要师从最好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