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下去吧,把红云叫来。”
“是是是,公子您也该办正事了。”老鸨嘻嘻笑道,转身去了。
红云听说纪公子来,知道发财机会又来了,因此十分殷勤,老鸨跟她一说,她推掉手上事情便上来了。
纪无咎却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说这件事。
红云欢场上混惯了,对男人心思十分了解,看他神色又是为难又是窘迫,还有些懊恼,便问道:“公子,您不会对她用强了吧?”
“……算是吧。”
“哎呦喂,您让我说您什么好呀。前头让您贴心贴意做小伏低,可不是为了让您……这下好了,前功弃!”
她说一句,纪无咎脸色就黑一分,等她说完,他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
红云又问道,“那个……她相公知道此事吗?”
“???”
“知道?不知道?您倒是给个准话啊?”
“我就是她相公。”
“……”
红云震惊地看着纪无咎,久久不语。她自问见过男人无数,现看来她果然还是太年轻了,这是哪儿来奇葩啊,碰一下自己老婆还跟做贼似?他老婆又是什么样奇葩啊,对着这么个家世好人品好相貌又绝顶好夫君,还拿什么乔?她莫不是想嫁给皇帝不成!
红云肚子里有千言万语想说出来,但又怕触怒了眼前这尊神,憋了半天,后只化作一声幽幽叹息,“公子对尊夫人真是用情至深啊,可敬又可怜,可叹又可羡!”
纪无咎却被她说得一愣,“用情至深?”
红云现也摸着他脉了——这个人脑子不大灵光。她点头答道,“是,所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公子您对尊夫人感情,实连我这个风尘女子看着都颇为触动。话说,您……不会还不知道自己对她情意吧?”
纪无咎表情有些茫然。
果然是。红云了然,“正所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男女情爱之事,从来都是既莫测又**,您一时不能理解,也情理之中。不过好您遇到了我……”红云说着,抬头一看纪无咎,发现他脸上呆呆,双眼放空,早已不知神游何处。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纪无咎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
“公子?公子?”
纪无咎突然站起身,抬脚就走。
红云追后头说道,“公子,您还没给钱呐!”
纪无咎掏出一遝银票,看也不看,往她手上一塞。红云便不再管他,兀自抱着银票笑哈哈地数,心想这世界上可爱人莫过於冤大头。
回去一路上,纪无咎一直显得失魂落魄,冯有德偷眼瞄他,一脸了然和担忧。
回到干清宫,纪无咎摒退了所有人,独自坐案前沉思。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一直以来,纪无咎对待女人态度,与对待吃穿用度态度并无差异。有了兴致,便用上一用,哪一个用着不错,就赏一赏。
他从未想过男女之情到底为何物。他所有聪明才智都用朝政权谋上,於谈情说爱一事上实是技艺微末。
现他知道了,原来“情”会悄无声息地长人身上,挥之不去又牵肠挂肚。
纪无咎身边从来不缺女人,他也从未对哪一个女人有着强烈势必得渴望。
直到遇到叶蓁蓁。
纪无咎发现,他把整件事情因果与本末颠倒了。他想要得到她,是因为他喜欢她。
他走出干清宫,穿过交泰殿,站殿前望着对面坤甯宫。他想走进去,和她说说话,告诉她,他喜欢她。
然而他站交泰殿前,始终未再向前迈出一步。
对面窗户突然打开了。叶蓁蓁坐窗前,看到了他。她觉得屋子里闷得很,便不顾素月劝说,执意要开窗透透气,外头凉风往室内一吹,果然清爽了许多。
叶蓁蓁看着纪无咎,纪无咎也看着叶蓁蓁。二人遥遥地隔空相望,像是天河两岸痴男怨女一般。
纪无咎突然转身,走进了交泰殿。
叶蓁蓁看着他背影,对素月说道,“素月,我好像错了。”
“娘娘,您这话可别对奴婢说,皇上他听不到。”素月说着,放下窗子。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 慕容爱爱 和 潇湘过客 地雷,么么哒~
明天照常^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