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我们有肌肤之亲 ...
距离书生向范轻波求婚已经五天了。这五天内,除了照常上课教书的时间之外,书生似乎在不遗余力地证明那些江湖中人,无论是想追杀他还是找他比武,都杀不死他。
第一晚,他胸口插着一枝箭倒在自家门口,范轻波把他捡回去,拔箭敷药。
第二晚,他手臂插着一把飞刀倒在她家门口,范轻波把他捡回去,拔刀敷药。
第三晚,他肩上插着一支飞镖倒在她家院子里,在见识过他神奇的复原能力后,范轻波决定让他自生自灭。果然,次日就见到他中气十足地教小孩诵诗。
第四晚,他腿上插着一排银针倒在她家大厅中,范氏主仆二人直接扒了他的裤子,再搬着小凳子坐到他旁边,彻夜不眠围观他究竟如何满状态原地复活。
第五晚,他身上没有插着任何一件可疑物体地倒在她家客房里。
所谓得寸进尺,登堂入室,不外如是。
这一回,范轻波的怜香惜玉之心消失殆尽,去厨房提了一桶水就冲到房里对他兜头泼了下去。范秉在一旁拍手叫好,叫到一半突然哀嚎了起来:“主人等等!等我把他踹下床再泼呀!床弄湿了我还要收拾啊啊啊啊啊……”
书生被这么一泼,倏地翻身坐起,双眼往身侧扫去。
冷厉的眼神令范轻波胸口一震,却在瞬间消失无踪。再一看,他已经跳下床,有些无措地整理湿透了的衣衫与头发,不时拿眼偷觑她。
“犯病,你先出去,把门带上。”
“可……”范秉抗议的话语在看到主人凝重的神色后又憋了回去,认命地抱起还在滴水的铺盖,嘟嘟囔囔往外走。
范轻波抱着手,一瞬不动地盯着眼前“楚楚可怜”的男人。
书生被这样的注视弄得坐立难安,轻咳一声道:“范姑娘,可否先让在下去换身衣裳?”
“不可。我还没瞧够。”
书生脸一红,弱弱地说:“这……虽说我们已有盟约,但毕竟还未成亲……姑娘你这么直白在下会不好意思的……”
范轻波冷笑一声,就近扯过一把椅子坐下,“装,继续装,我瞧你装到什么时候去。”
书生闻言顾不得脸红了,也坐到她对面去,以着十二分的认真说道:“虽然不知道范姑娘爲何说‘装’,但在下是认真的。大丈夫敢作敢当,不文过,不推诿,在下说过会娶姑娘,自当一诺千金!”
范轻波又是一声冷笑,冷冷地看着他,“说吧,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明明起初还很不屑她,看不惯她的作风,时常让她自重,却在她知道他的身份后,口口声声说要娶她?加上最近几日他登堂入室的举动……阴谋,这里面一定有阴谋!
“目的?”书生一脸莫名,“什么目的?”
范轻波忍无可忍重重拍了下桌子,“没有目的你干嘛娶我!”
书生被那巨响吓了一跳,抬手轻按胸口,嗫嚅道:“你的手,不痛么?”
范轻波右脸一抽,收到桌下的手疼得直发抖,咬牙道:“不、痛!你再答非所问,信不信我下一掌会落在你那张动不动就红的脸上?”
书生正因爲那句“动不动就红的脸”而不好意思,突然触到她杀人的视綫,立刻收敛了心绪。又花了一些时间想她方才到底问了什么问题,才答道:“在下自然是真心要娶姑娘的,若定要说什么目的的话……”别开脸,耳根有些泛红,“在下与姑娘已有肌肤之亲,自当负起责任。”
说完这番话已是他的极限了,他低垂着头,直到一阵熟悉的香气袭来。
范轻波一把捉住他的衣领,迫得他抬起头,眼对眼,鼻对鼻。
“肌肤之亲?肌肤之亲?!我跟你上过床交过配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什么前提什么气氛?难不成是你对我下迷药春/药了?衣冠禽兽死渣男斯文败类王八蛋!”
书生被喷了满脸口水,还分了些心想,书上说的“吐气如兰”多半是骗男人的。下一刻,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这指控有多严重,一下子涨红了脸,急着辩解,反而更说不清楚,“不、不是……没、没上床,不对,是没交交交交……”
交后面那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幸而范轻波很快抓到关键词,“上床了没交/配?”
书生忙不迭点头,点完头又觉不对劲,脸又烧了起来。
“早说嘛。”范轻波凶神恶煞的面容瞬间柔和,松开他的领子,还细心地作势爲他抚平衣上根本不存在的褶皱,把他按回到椅子上,“吓我一跳,还以爲什么滋味都没尝到就让人上了。”
噗——
书生刚喝了一口的定惊茶喷了出来,这、这个女人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心里莫名一股火起,“你对其他男人也这样说话么?”
范轻波看了他一眼,有些莫名其妙,“其他男人又没说跟我有肌肤之亲。”
也就是没有了。书生松了一口气,进而又想,她这话的意思也就是说,他是第一个与她有肌肤之亲的?思及此,他柔了神色,含情脉脉地望向她,“范姑娘,在下会负责到底的,我们择日就成婚!”
这回轮到范轻波一口茶喷了出来,“我们又没发生关系你负什么责!”
敢情这个时空的男人都是恨嫁结婚狂?一个周子策是这样,现在来个书生也这样。
书生眨了眨眼,有些不解,“可我们有过肌肤之亲……”
“等等,”范轻波脑中一道灵光闪过,猛地抬眼,“你一直口口声声肌肤之亲,说的该不会是前几日我救你回来帮你敷药的事吧?”见他点头,她倒抽一口冷气,“那你口口声声要娶我以及近几日的异状都是因爲这所谓的肌肤之亲而要负责?”
书生颇爲欣慰地点头,脸上写着:你终于明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