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2 / 2)

折桂令 萌吧啦 2978 字 1个月前

「太上皇慧眼如炬,一准早早就发现那轰隆声中的蹊跷。」玉破禅此时是当真惶恐,心知自己若不早来说,这老皇帝指不定还以为他图谋造反呢,到时候被老皇帝打个措手不及,那一家老小的性命可就全没了。

太上皇含笑道:「罢了,那些东西你留着吧,过两年,我再叫皇帝给你送些我们造出来的玩意叫你开开眼界,想来你还在四处寻找猪尿泡吧,那等东西,实际上是非常之时所用的非常之法。」见玉破禅开诚布公地过来说话,只觉他这人有胆色,但又不鲁莽,不是那种有两分能耐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因想这小子若收服了,倒是个栋梁之才,又看向黄家姐夫,「他又是有什么事?」

黄家姐夫道:「因听到风声,家里只当这是笔好买卖,囤积了不少硫磺、硝石……两处矿井。」

「原来只是为财?」太上皇哭笑不得,「亏得皇帝还以为不少人知道炸弹方子,只当民间冒出许多反贼呢。你们那些商人,当真是害人害己,见着奇货可居,就都悄悄地去囤积。罢了,把东西交到工部。」

「是。」黄家姐夫不敢抬头去看,只瞧见太上皇的下摆上被雨水溅湿了一些,见太上皇轻描淡写地就把这事放过,松了口气,赶紧拿着袖子去抆额头冷汗。

「雨大得很,我这会子也出不去,跟我说一说塞外的事吧。」太上皇道。

玉破禅听那雨声越发急促,又道:「说到塞外,臣人微言轻,只怕镇不住那些妖魔鬼怪;但若派大兵过去,只怕又会惹得鲜卑众部落猜忌。如此,不如请陛下派出一个有威望的人过去,好叫那些亡命之徒,知道子规城一切尽在太上皇、皇上掌握之中。」

「我还以为你想做子规城城主呢。」太上皇笑了,背着手,略想了一想,就问:「你觉得什么人有威望,又能叫鲜卑人不起疑心?」

「悯郡王,非是臣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悯郡王的皇长孙身世,只怕他过去了,不少不知天高地厚之人恐怕会蛊惑他犯上。况且,悯郡王跟太上皇又最亲近,如此,一来一心想着朝廷的人,自然知道朝廷看着子规城呢,一心想谋反的,也会被悯郡王这诱饵钓出水面。」玉破禅道。

太上皇诧异玉破禅竟然会提起虞之洲,脱口道:「莫不是他抢了你的宅子,於是乎,你就……」

「太上皇,臣绝对不是小肚鸡肠的人。」玉破禅信誓旦旦地说。

太上皇笑道:「当真不是?」细想虞之洲一心要搬出明园,且虞之洲一直忙乎着要有点差事干,心知皇帝是不肯给虞之洲一个正经的差事,唯有那山高皇帝远的地方,虞之洲才能有所作为,就道:「如此也好,只是,悯郡王一心扑在钱家老宅上头,乍然告诉他要把他弄出京城,岂不是叫他空欢喜一场?」

「是以,不如等年后,臣要走了,再跟悯郡王说?」玉破禅问。

太上皇点了点头,「我正有此意,他一直颠沛流离,好容易以为有个落脚的地方,就叫他先忙乎忙乎。钱家老宅的房契,还在金阁老两口子手上吧?」

「是。」玉破禅道。

黄家姐夫忍不住抬头,偷觑了一眼太上皇,赶紧又低下头,心说太上皇这是也气恼悯郡王要搬出明园,於是有意跟玉破禅一同戏弄他?

「雨小了,去吧。」太上皇抚掌,想到虞之洲得知要去塞外时会是个什么脸色,不禁连连发笑。

玉破禅领着黄家姐夫退出来。

黄家姐夫听得云里雾里,勉强看出是虞之洲抢了玉破禅的屋子,玉破禅就要把虞之洲弄到塞外去,因觉这是太上皇、太后住着的地方,大气都不敢出。等出了明园,才说:「我立时把那些犯禁的东西交上去,六妹夫哪里去?」

「去皇宫说一声去。」太上皇、皇帝,哪一边都不能漏掉。破禅眯着眼回头看向那所小楼。

「黄某是不是也要去?」黄家姐夫问。

「不必,大姐夫只管垂头丧气地去瞧瞧金家二叔、二婶子对你是什么态度吧。」玉破禅对金家二房毫无好感,虽才认识黄家姐夫,却觉他是个可以深交之人,只觉他该好好见识见识金家二房都是些什么人。

黄家姐夫不明所以,但又觉有些事非要跟金家说清楚才行,於是拱手跟玉破禅告辞。

玉破禅看着黄家姐夫走了,就又向宫外去,在宫门外等了许久,眼看天黑了,才随着太监进了御书房,又将恕罪等话跟皇帝说一遍,见皇帝跟太上皇一样的决断,心想这两人必定是早早商议过如何处置他呢,不然怎会这么心有灵犀,出宫后,就已经到了一更天,骑马快速地向玉家赶去,进了家门,自然要先把这事跟玉老将军、玉将军说一通,随后才赶回献捷院。

只见衔接院里,金折桂正在喂大黑马,玉破禅就问:「母亲许你把大黑领到后院来了?」

「嗯,父亲今儿个瞧见大黑马跟在一匹母红鬃马屁股后,就叫我赶紧把大黑马带出来。」金折桂从马棚里走出来,「你今日哪去了?可吃过饭没有?」

玉破禅道:「跑了一日,一点东西都没吃。」

「正好,我给你留饭了。」金折桂赶紧叫人把一直热着饭菜端来,跟玉破禅回了屋子,亲自拧了帕子给他抆脸,又帮他脱掉外头衣裳。

玉破禅狐疑地看着金折桂,心想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今日这么贤慧?

「折桂,该不是出什么事了吧?」玉破禅被人服侍了,心里却不安稳。「能有个什么事?难不成我就不能突然想贤慧一些?」金折桂双手按着玉破禅的肩膀,笑盈盈地看着他,等丫鬟端来饭菜,请他坐在炕桌上后,又给他斟酒。

玉破禅饿了一日,吃饭时候偷偷去看金折桂,心下狐疑不解,却先把今日的事说了。

「幸亏夫君警觉,才为咱们金、玉两家免去了灭顶之灾。妾身敬夫君一杯。」金折桂端着酒杯,跟玉破禅碰了碰杯子,先一口饮尽。

玉破禅心中越发狐疑,看她柔声细语,不禁胆战心惊,只觉哪里不对劲。

「母亲说,咱们一家后日去西山庄子里泡温泉。」金折桂道。

玉破禅的疑虑扫去,笑道:「正好,反正我也没什么大事了,要买什么东西,只管交代人。」想到温泉水滑洗凝脂一句,不禁觉得鼻腔里一热。

「想到什么了?」金折桂问。

「……到了温泉那边,你替我刮胡子,我替你搓澡。」玉破禅吸了口气,借着吃饭遮掩心思。

金折桂一怔,心想原本十分香艳的事,怎么经玉破禅一说,就变味了?